尚未定案,也没有经过刑部定刑,一名要犯被毒死在大狱之中,这当然是京都府的失职,铁铮身为京都府尹,自然是难辞其咎。
铁铮摆手道:“既然是京都府犯下的过错,下官自当承担,下官马上就会向圣上请罪。”微锁眉头,身体前倾,道:“侯爷,这件凶案,明里确实是冲着黑鳞营而去,要坐实黑鳞营兵士滥杀无辜的罪责,不过为达到这个目的,对方是不是太过处心积虑了?”
“是否只是冲着黑鳞营,咱们还闹不清楚。”齐宁道:“至少这样一来,我和铁大人都被卷入其中。”
铁铮微点头道:“或许对方本就是想一箭双雕,既然黑鳞营获罪,又故意在京都府大狱杀人,让下官也担上罪责。”
齐宁一开始怀疑的就是淮南王和司马岚二人,只觉得这起凶案幕后策划者,应该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但他手头上并无任何证据证明就是这两人所为。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这一切不是这两人策划,如果出现这样的机会,这两人也绝不会放过打压黑鳞营的机会。
从因果关系来判断,如果这桩凶案是这两人所为,那么他们自然要出手打压黑鳞营,这样的因果逻辑不会有错,可是反过来说,绝不能因为他们打压黑鳞营,就用接过来判断这桩凶案一定是他们所为。
齐宁知道这种事情,绝不能掉以轻心,更不可先入为主。
虽然淮南王和司马岚是朝中最大的两股势力,而且也确实都对黑鳞营视若眼中钉,但敌视黑鳞营的却绝非只有这两股势力,齐宁脑中甚至想到,会不会是有人设下圈套,策划出这起凶案,其目的本就是要让锦衣齐家将目标对准这两股势力。
他心知朝中势力盆根错节,每一件事情都有要小心谨慎,绝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以自己的好恶去轻易对某件事情做出判断,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要中了别有居心之徒的圈套,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自己固然可以怀疑淮南王和司马岚,却绝不能确定就是这两人所为。
铁铮见齐宁沉吟不语,一时也不吭声。
片刻之后,齐宁终于道:“铁大人,你猜想的有道理,也许就是有人设下圈套让我们入彀,而且一箭双雕,冲着你我二人过来。咱们既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不管是对是错,总不能让对方得逞。”
铁铮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齐宁已经道:“田横在狱中被害,你可以向圣上请罪,但是此事不宜对外张扬,最好是不要传出京都府外。”
铁铮皱眉道:“狱中有人被害,此事总是瞒不住,而且下官也没有想过瞒下去,至少也要禀明刑部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齐宁正色道:“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铁大人,这件案子不可到此为止,我总怀疑其中很不简单,我只担心一旦此事张扬出去,朝中会有人借题挥,将你从京都府搞出去。”
铁铮笑道:“侯爷,下官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但从来没有害怕过谁,尽忠职守,无愧于心就好,既然犯有过失,如果朝廷当真要将下官调离京都府,下官也无话可说。”
“可是铁大人应该明白,你一旦被调走,这件案子就不可能查出真相。”齐宁肃然道:“只有留在京都府,这件案子才有可能水落石出。”淡淡一笑,道:“人是在你手里死的,如果你不能查出幕后真凶,只怕你心里一直都放不下。”
他故意激将,铁铮却是若有所思。
“禀明皇上一人,此事就不算隐瞒,是去是留,遵从皇上旨意就好。”齐宁缓缓道,他心里很清楚,隆泰若是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因此将铁铮调走,“至于如何解释田横死在狱中,由我来处理就好。”
“侯爷处理?”铁铮一怔。
齐宁笑道:“铁大人莫忘记,本侯是黑鳞营统领,黑鳞营兵士犯下大罪,本侯是有权作出惩处的。”起身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还要请铁大人帮忙。”
铁铮也起身来,拱手道:“侯爷请吩咐!”
“三名凶犯,死了一人,还有两人在狱中。”齐宁道:“你现在就将那两名凶犯交给我,皇上有旨意,不能因为此事让百姓对黑鳞营指指点点,本侯要遵旨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