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略作清洗,收拾整理了一番,这才让人将屈满宝带了过来。
双方血战之时,楚军中自有人控制住屈满宝,以免他趁乱逃走。
屈满宝见到齐宁的事后,脸色有些惨白,齐宁瞥了他一眼,也没有让他坐下,只是淡淡道:“若是没有大公子相助,潼关不可能拿下,也许古往今来,我是第一个如此轻易就夺下潼关的将领。”
屈满宝当然看到了潼关守兵几乎全军覆没的景象。
他当然知道,如今楚军既然控制了潼关,那么整个西北便将很快落入到楚军手中,而辽阔的西北大地,很快也就并入到楚国的版图。
屈家赖以为本的西北,彻底断送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不知道屈元古知道潼关失守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但却也明白,屈元古率领攻打洛阳的西北军,已经没有任何后路,如果在两个月之内西北军还不能打下洛阳,将会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西北军携带的粮草只足够两个月所需,屈元古出征之时,并不担心自己的后勤被断,毕竟他在西北多年囤积下来的粮食,完全能够支撑起西北军这一次对洛阳的攻势。
可是现在老巢被抄,屈元古已经是有进无退。
北汉皇子争位,地方上大小势力自然都是各有所投,北堂昊坐镇洛阳,北堂昭从北方带领边军攻取洛阳,而北堂风自西北出兵,三位皇子最终只有一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若是跟对了人,自然是平步青云,可是一旦跟错了,族破人亡。
三大皇子之中,北堂昭和北堂昊最先交锋,两人经过数次交锋,实力消耗巨大,尚未参与其中的各地势力自然是静观其变,等到时机成熟再将所有注码押下去。
北堂风从西北带领数万大军入关,而前线钟离傲又被楚国人拖住,此种情况下,北堂风的优势自然是异常明显。
一旦西北军势如破竹,那么北汉大小势力将自然而然地投奔到北堂风麾下,甚至于洛阳之内也会出现官员私通西北军的可能,如此一来,北堂风登上皇位便指日可待,北堂风一旦登基,那么屈家必将成为北汉风光一时权势滔天的大家族。
但现在西北被楚国人占据,西北军老巢丢失,便是对西北军再乐观的人也不可能相信北堂风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此一来,那些本已经做好投奔西北军准备的势力,非但不会向北堂风投诚,甚至会群起而攻之。
屈满宝心知覆灭的不仅仅是潼关这几百名守兵,还有入关的数万西北将士,还有在西北称雄十数年的屈氏家族,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落得极为凄惨的下场。
他手足冰冷,眼前这年轻的楚国爵爷让他充满了怨毒之心,此时屋内只有自己和楚国爵爷,他甚至想冲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可是两条腿却偏偏无力,心里想着,却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可是齐宁那刺耳的言语还是让他愤怒不已,冷声道:“恭喜齐将军立下不世之功。”
“不世之功不在我身上,而是在你身上。”齐宁笑道:“我说话算话,你是夺下潼关的功之臣,回到咸阳之后,我会立刻写折子,向皇上陈述你的功劳,相信用不了多久,皇上封赏的诏书就会送到西北,我相信皇上对大公子一定会十分慷慨。”
“咸阳?”屈满宝眼角抽动。
齐宁叹道:“大公子应该明白,我大楚皇帝雄心壮志,为了天下百姓,自然是要将所有的叛逆扫除干净,我楚国大军来到西北,当然不只是为了小小的潼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我们抵达咸阳之时,咸阳已经更换了旗帜。”凝视着屈满宝,一字一句道:“西北已经不是北汉的,也不是你屈家的,而是我大楚帝国的!”
屈满宝越想心中越是愤怒,这几日生的事情在脑子中迅速闪过,忽然道:“卑鄙!”
“卑鄙?”
屈满宝盯着齐宁道:“你们......你们竟然在我身边安插奸细,若非我上了你们的当,西北岂容你们踏足?”握起拳头,越想越懊恼,悔不当初。
“奸细?”齐宁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立刻想到了那封密函,不动声色道:“你说的奸细是谁?”
屈满宝冷笑道:“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道生一定是你们安插在西北的奸细,只怪我瞎了眼,竟然将他当成自己人,还听信他的蛊惑,这才酿成现在的巨祸,我......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道生?”齐宁若有所思,看向桌上的油灯,喃喃自语:“道生又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