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笑道:“这话倒是不假,周三哥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京里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只要问三哥,一问一个准,没有不知道的。”又道:“三哥,你说那义恒王当真不是齐家的种?”
这话一出口,齐宁更是变色,但却扭头掩饰住,顾清菡也是花容失色,看着齐宁。
“咱们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胡说。”周老三低声道:“不过当年这位义恒王出生的时候,齐家可是生怪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据我所知,义恒王的母亲在生下义恒王之后,就传言她母亲因为难产而死,虽然保住了孩子,但大人却走了。”
问话那人点头道:“这事儿我也听我爹当年说起过,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也不知道。”
“若说是难产过世,本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周老三道:“天底下每年因为难产过世的女人多了去,可古怪就古怪在那位夫人生产前后生的事儿。”
“生了什么?”王猴子急问道。
周老三四下里扫了一圈,见到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京里有些老人都知道,那位夫人生产之前,从大光明寺来了一些和尚,那些和尚在锦衣候府待了好几天,等他们离开之后,很快就传出那位夫人难产过世的消息,可是却并不见齐家丧。”
“不错。”问话那人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他府里的下人传出齐夫人怀有身孕,后来大伙儿经常打听,临盆在即的时候,大家从他们府里下人的口中都知道了大概日子。可是古怪的是,快要临盆,大伙儿再打听时,府里的下人却都绝口不提,后来有人瞧见一些和尚进了府里,知道那是大光明寺的高僧,那几天正好是生产的日子,过了几天,和上门就走了,隔些日子,就听说齐夫人难产过世。”
周老三点头道:“锦衣齐家是大楚的功臣,为我大楚立下了汗马功劳,齐夫人过世,大伙儿等着出丧的时候,都送她一程,可是却一直没见到齐家办丧事,大家心里都是奇怪,但毕竟是齐家的事儿,大家不知内情,也不便多说。后来再问他们府里的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下人一听提及齐夫人,就充耳不闻,问的急了,那都是要动手打人的。”
王猴子道:“这可就古怪了。”摸着下巴道:“这和尚登门,无非是要做法会,超度亡灵。可是照你们所说,齐夫人还没生产,和尚就上了门,那他们跑到侯府是做什么?总不成他们未卜先知,知道齐夫人一定会死,所以提前去做超度?”
“侯门深似海,到底生什么事儿,谁能知道?”周老三道:“这隔了快二十年,突然有人说那位王爷不是齐家的种,这事儿就稀奇了,如果真的有人知道王爷不是齐家血脉,为何要等这么久才散布出来?”
王猴子道:“我瞧是有人故意要与王爷为难。你们想啊,我们大楚开国至今,还没有异姓封王的先例,齐家那位听说不到二十岁,竟然就被异姓封王,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儿,朝中难免会有人心存嫉恨,所以才造谣生事。”
“要不是王爷保住了皇上,这大楚的江山稳不稳还两说。”周老三更是压低声音:“以他的功劳,封王也是理所应当。不过要不是当初齐夫人生产前后生的那些怪事,谁也不相信这些流言。但问题就在当年那些事情太古怪,大伙儿虽然都不敢说,但那个时候,事儿可是在京城大街小巷到处流传,十几年过去,如果没人提倒也罢了,可是一提起来,当年的事情大家也还记得,如今这些传言流散开,大伙儿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即使不完全相信,但这中间总会是有古怪的。”
王猴子笑道:“不过是吃饭没事干,说来逗乐子而已。我就不信这是真的。当年生的事情,咱们这些屁民百姓不知道,可是齐家的人难道不知道生了什么?齐家对内情了若指掌,如果那位王爷真不是齐家的种,齐家怎可能将他抚养长大?你们莫忘记,他还承袭了锦衣候的爵位,锦衣齐家便是再糊涂,也不可能让一个外人承袭他们的爵位。”
“王猴子这话说的有道理。”另一人道:“这就是紧要处,王爷是不是齐家的血脉,外人不知,齐家知道,齐家绝不可能让外人得了爵位去。”
几人说的津津有味,忽听得边上传来一声冷哼,这一声冷哼顿时将三人惊住,左右看了看,也无人注意这边,但那周老三却还是干笑两声,道:“来,吃东西,吃东西,猴子,今儿个你请客......!”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齐宁和顾清菡都是听的明白,自然没有心情继续吃面,结账出门后,齐宁一直默不作声,大街之上,顾清菡也不便多言,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齐宁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进屋之后,顾清菡将门拴上,看到齐宁已经走到床边,推窗呼吸外面的空气,轻步走过来,看了齐宁一眼,轻声道:“不过是些无聊的人胡言乱语,你莫放在心上。”
齐宁沉默片刻,终于看向顾清菡,直视那双美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确实不是齐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