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伟鸿早到了,先去的朱建国办公穿。
这次是邓仲和召见他没错,但刘伟鸿很清楚,他是谁线上的人。如果不先跟朱建国报个备,径直就去了邓仲和那边,朱建国知道了,会怎么想?虽然朱建国肯定也知道,不是刘伟鸿主动求见邓仲和,只是刘伟鸿都不先给自己汇个报,未免太失礼了。朋友之间也好,上下级之间也好,一些特别敏感的事情,是不能不小心在意的。刘伟鸿再有偌大来头,再有硬扎背景,该遵守的规矩就得遵守。不然,便是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朱建国倒是没跟他细谈夹山区经济发展的规划。朱书记自知在这一块上,自己暂时还没有什么发言权。不懂嘛!
这个事,就由得刘伟鸿先和邓仲和商量,到时候有哪些事情需要朱建国出面,朱建国再出面好了。经济建设方面,邓仲和与刘伟鸿比较在行。
也许是刘伟鸿给了他太多的惊奇,朱建国一点都没有觉得刘伟鸿在经济建设方面内行有什么不妥。他只是对刘伟鸿的“懂礼数”感到很满意。
“作鸿,你说玉霞这孩子,还真是让我不轻松·……”
聊了几句公事,朱建国便抚着头发,感叹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朱建国和刘伟鸿在一起,就忍不住什么话都会跟他说。或许在他心中,早已经将刘伟鸿当做了最可信赖的朋友,尽管刘伟鸿的年纪比他小得多。
刘伟鸿笑了笑,问道:“怎么啦?”
其实刘伟鸿知道朱建国说的是什么事。朱玉霞偶尔也会和他通个电话,聊聊天,说说自己的想法。貌似他们之间,在建立起一种友谊。有点类似于同学,也有点类似于朋友之间的那种友谊。照朱玉霞那个性子,她也确实不可能有太多的好朋友。刘伟鸿年纪和她大致相当,而且性格远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偏偏思想又十分前卫,不知不觉间,朱玉霞就将他当做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朱玉霞前段时间告诉他,她已经报考了心理学的研究生。
估计这会子,是录取通知下来了,朱玉霞打算去读书呢!
“你说这孩子,主治医师做得好好的,竟然要跑去学什么心理学?这不是胡闹吗?”
朱建国边说边摇头,觉得完全无法理解。
在朱建国想来,中医才是硬邦邦的东西,主治医师也是硬邦邦的职称,女孩子年纪轻轻的,能做到主治医师,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要的。朱玉霞倒好,心血一来潮,就要转行了。
“书记,其实,朱医生的性格,确实不大合适做坐堂医生,她更加合适做学问,搞研究。再说了,读研究生也不是坏事,学历高些总是好事。”
刘伟鸿微笑着安慰朱建国。
朱建国皱眉道:“我倒是支持她读研究生,就像你说的,女孩子多读点书不是坏事。就是你于阿姨啊,有点着急。玉霞也该二十五了,已经是是大姑娘了,这再读几年研究生下来,那还要不要找男朋友,要不要结婚了?”
这个话题,刘伟鸿就不好接口了。朱玉霞和他聊天的时候,几乎从未流露出要找男朋友结婚的意思,压根就没涉及到这个方面的内容。刘伟鸿甚至很怀疑,朱玉霞是独身主义者。
这种心理,作为重生人士,刘伟鸿很理解。但朱建国和于阿姨却是万万难以接受的。刘伟鸿自也不会去劝他们接受。没的找骂!
“也许没碰到合适的吧。朱医生本身的条件是很不错的,说不定回到大学,就能碰到情投意合的人呢?毕竟咱们这里太偏僻了,选择对象很有限。”
朱建国点了点头,神情略有些好转:“希望如此吧,唉……·……”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朱建国便让刘伟鸿去邓仲和那边。
邓仲和对刘伟鸿也很客气,甚至比朱建国还客气。笑呵呵地从办公桌后转出来和刘伟鸿握手,紧着请他在待客沙发里落座。
刘伟鸿去朱建国那里,却不曾这样客气过。
自然还是关系亲疏不同所致。
但邓仲和异样的热情,却让刘伟鸿心里闪过一抹警惕。邓仲和并不是以“平易近人”著称的领导。熟悉邓仲和的人都知道,邓县长的架子可不小。一般的区委书记区长们到他办公室,他都是站在办公桌后面等人家上前跟他握手的,如果是谈公事,也很少有请人在待客沙发区落座,通常都是隔着办公桌面对面谈。刘伟鸿刚刚就任区委书记不久,而且是最偏远的夹山区区委书记,无论职务、资历、声望,都当不得邓仲和这般客气。
事物反常即为妖。
邓仲和对他异乎寻常的热情,内里一定有些缘由,只是刘伟鸿暂时猜不到罢了。
“来,刘书记,请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