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吕恒,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对于柳家,妾身之前的想法,或许是错的。叔叔,你要是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妾身,妾身会支持你的!”
虽然听着有些无头无脑,不过,这二人对于这句话的意思,都是明白的。
正低着头收拾东西的吕恒,听到这句话后。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女子那有些柔弱的背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点点头:“好!”
如此,便是定下来了!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吕恒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敲门声。
“叔叔,饭做好了!”院子里,柳青青的声音很迷人。
吕恒走出房间的时候,柳青青已经将碗筷都摆好了。此时,她正站在桌子对面,笑意盈盈的看着吕恒。
“呵呵,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吕恒坐下来,端起碗筷,看着柳青青笑着说道。
柳青青款款而坐,笑着看了吕恒一眼。然后低下头,轻声道:“这些时日,有叔叔的饭菜养着,妾身都快成了猪了!”
吕恒呵呵一笑,正想说点什么打趣一下柳青青。
柳青青也不给他机会,白了他一眼后,指着饭菜道:“快些吃饭啊。叔叔已经好些时日没去王府了。再不去,就不怕被人开除啊!”
……
今天仍然在下雨,天空中一直都是灰色。偶尔会有一片片斑驳的白色,但不久后就会被阴云再次覆盖。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眼前雾蒙蒙一片。偶尔有微风吹来,那些挂在房檐下的铜铃,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与这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混成一片。
吕恒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出了小院。
在蒙蒙的细雨中,踩着光鲜明亮的青石板路,朝着王府走去。
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地面上的积水也多了起来。穿着一身长衫的吕恒,揪着前摆小心翼翼的踩着凸起的青石,朝着前方走着。即便如此,他那长衫仍然是被打湿了边缘。
快走到王府的时候,衣襟已是湿漉漉一片。
吕恒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索性也不去管它。便抬脚走进了王府。
进了王府,吕恒便觉得那些家丁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好几次都碰到那些家丁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指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见自己看过去,他们又急忙散开,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落声中,偶尔能够听到那些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家丁们,低声说着:“哎,看到了没有。他就是吕恒哦!那个写锦瑟的才子!没想到竟然在咱们王府当差。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当然了,说这些话的一半都是一些男的。而那些侍女们,则是表现出了另外一番光景。她们出乎意料的胆大,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和吕恒擦肩而过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小女儿故意装作没看见人,然后用力的碰一下吕恒的肩膀。
看着吕恒那手里的油纸伞握不住一阵摇晃的样子,那些女孩儿们嘻嘻笑着,如同穿雨而过的燕子一般。留下一阵阵银铃般的呃笑声,然后消失在了雨雾中。
吕恒急忙擒住油纸伞,然后低头看看被雨水打湿了的鞋子,叹息一声,对着那群消失在了雨中的侍女们,无奈的摇头苦笑。
走到西跨院后,吕恒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西跨院里,账房们的小屋子房门紧闭。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房檐上滴落下来。打在门前的石板上,溅起的小水花,把那些老旧的木门底下,打得湿润润的一片。
院子里没有人,小路旁的果树沉浸在雨水中,虽然树枝上没有果子,但仍是碧绿可人。
踩着石子儿路,走到房檐下,吕恒掏出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在东跨院。身披着蓑衣,一身水雾的李二,怀里抱着一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木箱子。神色忐忑,而又极为兴奋的走上了台阶,轻轻的敲响了方总管的房门。
嘭嘭嘭,李二一手怀抱着包裹,一手扣住房门上的铜环,轻轻的敲着。
勾角的房檐上铃铛被雨滴敲打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雨水从房檐上滴落,淅淅沥沥的形成了一条水线,打在李二肩上的蓑衣。噼里啪啦的响着。
李二心里如潮水般澎湃,吞了一口唾沫,等待着方总管的回应。
过了一会,房间里传出了方总管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这大下雨天的!”
李二清清嗓子,回应道:“是小的,总管大人!”
房门吱丫一声被打开,方总管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站在了门口。他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着全副武装的李二。看到李二怀里的那个包裹后,方总管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李二,你来王府已经有些年头了。应该王府的规矩。你这明目张胆的送礼,呵呵,胆子很大啊!”
李二心里坦然,所以也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笑着对方总管道:“这个包裹里是小人的一位亲戚,写得关于江南丝绸布匹的,呃……,那个市场分析。小人也看的不太懂。就想给您看看,看看是不是有用?呵呵!”李二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腼腆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方总管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李二,然后又低头看看李二怀里,那个被他是若珍宝的包裹。
他本想是拒绝的,但看到李二那热切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拒绝这个在王府兢兢业业干了十多年的家丁。
“既然是这样,那就先留下吧!”方总管接下包裹,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