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尚舔了舔嘴唇,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实则心中已然流汗。这陆喜素来高傲,胸藏大志又淡泊于世,无论智略言辞均是江东首屈一指之辈。如今负气而来,又无掩饰之意,自己多半要被骂得狗血喷头了。
“这嘛,一切皆有陛下做主,全某只是奉旨而行。陆公若有疑问,不妨去问陛下。”全尚略一思索还是不敢与陆喜交锋,直接把一切都推到了建业。
对于全尚的言辞仿似都在陆喜的计算之中,陆喜独自饮茶也不动气,缓缓的道:“此间若失,不知往建业路上还有何险隘可守?”
全尚见陆喜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激动,仍旧是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仔细想了半晌确认无误方才答道:“我一路前来,唯独此处利于守御,若舍此地,回京之路便是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哈,太常还想回京么?”陆喜闻言一笑,反问道。
全尚闻言一惊道:“陆公这是何意!?”这军中的干将们虽然支持陛下的决定,却不一定支持全尚。陆氏在军中的威望无第二人想,要动全尚也并非是什么困难事。全尚惊魂未定,着陆喜犹然饮茶,心中怦怦跳个不停,不知陆喜话中是怎样意思,又是隐藏何种的杀机。
陆喜品茗半晌才道:“陛下下旨出战,以我之考量此举不可为也,然以幼节之性就算是去送死也必定遵从皇命,陆氏一族自此恐怕不复存在,若是老天肯垂怜江东,保得江山不倒,还望太常在陆氏满门殉国份上,美言几句。”
全尚更是愕然道:“陆公此话怎讲?蜀人已经开始分兵,此时进兵胜算大增,何以言败?”
陆喜了全尚忍不住叹息苦笑,并非是轻蔑,而是无语,无奈。带着几分竖子不足与语的感怀陆喜起身离开了全尚的营帐,只留下一句话:“太常若有闲暇,不防多多了解军务,来日也好保得几分生机啊,哈哈哈哈哈。”
数日之后蜀军已然兵分数路入豫章,新都二郡,同时向着南方增兵,企图去与诸葛瞻汇合打破南端的局势。吴军将领连续数日未曾闻得出战之令,各自心焦热盼陆抗升帐点兵。虽然对于陆抗等人固守不出的策略不满,然而众将都是清楚论起用兵这军中唯有陆抗,旁人皆是差的远了。
“消息如何?”陆抗在营中着方自建业赶回的宗族大将陆镇,急忙问道。
陆镇道:“陛下对都督的奏折非常恼怒,催促都督速速发兵……我……哎……”
“朝中大臣没有人站出说话么?”陆喜一脸疲倦,高傲之态仍是不变道。
陆镇道:“唯有薛莹,诸葛靓赞成都督之策略,余者皆是主张出兵。”
陆喜了陆抗一眼道:“掌权之人鼠目寸光,薛莹,诸葛健倒是有几番见识。”
陆抗颔首道:“此乃吾陆氏用兵只要,劳烦镇叔送往薛莹府中。”
陆镇跪地抱拳道:“陆镇当随族长上阵杀敌,绝不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