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愚钝,实在不知。”刘愈老老实实,不敢在苏碧面前造次。
“我还以为刘公子善于卜卦,其实这里面也并非特别之物,乃是一条红绳。”苏碧打开茶杯,从里面将细细的红线取了出来,“本来想为轩筑妹妹亲自戴在手上,取意百年好合,现在就送与轩筑妹妹未来的夫婿刘公子你了。”
进门送条红线,这是要当红娘还是月老?刘愈有些尴尬的接过,心中却在直打鼓,要报复直接来的好,这么折磨人简直令人窒息。
“驸马,我记得酒窖里有几坛好酒,不如你去亲自取来给刘公子品尝一下。”
刘愈心说来了来了,这支开柴锦就要进入打击报复的正题了。
柴锦一脸的不乐意,他这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来吃饭,第一次体会到招呼客人的快感,被打断了有些不爽。在公主执意,以他这不会说不的性格还是要去。
等驸马走出厅门,四公主脸上的笑容转淡,继而又浓了起来,不过变得有些阴冷。
“刘公子,听闻你与我九弟走的很近。”苏碧突然说道。
“这个……”刘愈心中估算了一下,四公主应该背地里调查过他,隐瞒也隐瞒不住,“略有交情。”
“不过我九弟似乎对你很倚重,经常往棋楼去,连棋楼的伙计都说你们关系紧密。”四公主脸上不悦,继续问道,“刘公子身边的那两位,好像都是同我九弟从淮西郡的前线回来的,刘公子为何没去与他们一同建功立业呢?”
“老爷子家教甚严,不允许出去。”
“是吗?”四公主冷冷道,“可是本宫听闻,刘公子前些日子可是在长安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恰恰这时,我九弟奉旨节调宛州,不知怎的居然就在淮西郡耽搁了时日,还适逢其会相助女儿军大破突厥骑兵,若是没有刘公子你的穿针引线,以我九弟那平庸贪玩的个性,恐怕不会有如此气魄吧?”
刘愈心中马上想明白,四公主背地里调查了他和苏彦,苏彦这次虽如朝廷所言“协助女儿军破敌”,但也可说相当出彩,唯一可解释的就是苏彦通过刘愈与徐轩筑的关系,提前联系了女儿军获得了这次冒起的机会。
苏碧见刘愈没承认也没否认,心中大概了解,叹口气道:“我这个九弟,就是父皇对他太过于娇纵,使得他任性妄为,这也怨不得他。我与九弟虽非同母所生,但毕竟姐弟情深,以后还想多有走动。”
刘愈马上意识到,这是苏碧通过他示好苏彦,要结盟的一个信号。
现在苏彦刚刚冒起,可说是朝中新贵,以往朝中的那些势力已经基本定型,各自互成友敌,四公主虽然强势,但毕竟是女儿家,其他皇子没有愿意与她结盟的。
苏彦就不同了,在所有人看来,苏彦那顽劣的性格毫无帝王之相,偏偏在这天家即将易位之时却又立下大功,还是木皇后的幼子,皇帝分外体恤,竟将苏彦身边几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委以重任,为天子者也是在平衡各方的势力。
刘愈拱手行了个礼,还是不置可否,这时柴锦兴冲冲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匆忙回到了前厅。
苏碧的脸上继续换上亲切的笑容热情招待,好像从未表露过先前的那番脸色,刘愈这一席吃的是相当压抑,好不容易撑到柴锦这闷葫芦说了一声“饱了”,心中庆幸总算是结束了。
别人的鸿门宴那是刀斧手伺候,他来鸿门宴简直是唱戏。变着脸唱。
“驸马,就由您亲自送刘公子出去吧,一会您要陪妾身进皇宫去跟母妃娘娘说说话。母妃娘娘昨日差人来说,多日未见我们有些想念。”四公主就好像一个贤惠的小娇妻,转而看着刘愈道,“刘公子,驸马就是有些憨直,但为人实诚,以后你可要对他多多提点,本宫自当相谢。”
刘愈点头应是。提点这闷骚男,还真不如拎着个木头疙瘩呢。
柴锦将刘愈送出门,一脸的不舍,看得出他很想跟刘愈他们继续去“见识”,但记着四公主的话要进宫,只能告辞先回去。
刘愈回到棋楼,不但是李糜和隋乂,连胡轩和苏彦也都在里面等他,见到他回来,隋乂绕着圈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刘兄台竟还能完整无缺的回来?万幸,万幸!”
刘愈心中气恼,直接端起腿踢了这不讲义气的小子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