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竹此时不再做隐瞒,道:“里面还有回纥使节。”
刘愈心中稍稍释然,回纥使节进长安城并非是秘密,但因为突厥人的突然插入,使得这支回纥使节队伍变得异常神秘,路上行踪不定,而且派出两拨假的使节队伍。事实证明他们防备的的确有道理,其中有一拨假的使节队伍遭到突厥人的伏击,死伤惨重。而杨烈也曾对刘愈汇报过,这一两天内回纥人就会进长安城,只是没想到苏彦会亲自来这种地方会见使节。
这种事如果由袁博朗、蓝和或者是闵少顷中任何一人来做都很正常,唯独苏彦来不正常。
“是谁让皇上出宫犯险?”刘愈停下脚步质问瞿竹。
“是临清侯。”瞿竹道。
刘愈一怔,如果说这是袁博朗和闵少顷的主意,可以想他们是希望跳过刘愈,跟回纥人达成什么秘密协定,让皇帝亲自来就是想事后不给刘愈反驳的机会。由皇帝亲自定下的盟约,臣子是不得非议的。
但说是柴锦,刘愈还真搞不懂他要做什么,谁又会猜想到那颗榆木脑袋会想些什么。
“临清侯……也在上面?”刘愈问道。
瞿竹点了下头回答了刘愈。
刘愈还真有些犯糊涂,怎么好像谁都知道了,偏偏没通知到他,如果这是在皇宫里的会面也就罢了,反正他最近没入朝,既然自己摆出这幅姿态也怨不得他人。可这是秘密会晤,商讨的也一定是结盟出兵的大事,这种事跳过全权掌握军权的他怎么都说不过去。
或者说,苏彦有意在联同其他的大臣架空他的权力。这点最让刘愈受不了。
刘愈可以容忍自己的谢权让贤,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来明抢他的权力。身在高位,这点最起码的原则他肯定会坚守。这两者的差异明显,前者他可以继续躺在功劳簿上平淡一生,也不至于在朝中彻底失势,而后者很可能要伴随着刘氏一族的彻底毁灭。
刘愈便是在这样一种带着几分猜度和恼怒的情绪下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里。
屋子里,除了两方随行的侍卫,大顺朝和回纥两方的人都不多,朝廷这面是苏彦、柴锦和右相袁博朗,回纥那边的使节代表一共是四位,都是留着小胡子穿着胡族衣装的异域人。
当首的回纥人很年轻,刘愈之前了解到应该是回纥人的一位皇子。不过因为回纥皇族的老婆多,孩子也多,这样的皇子一般也不会太得势。用汉人的话说都是庶出。
“哪来的家伙?”当首的回纥人见到刘愈突然站起,警惕着打量着刘愈,用不太纯正的汉语道,“可是突厥人的奸细?”
“达都使节误会了。他是大顺朝廷的武义侯刘愈,朕的师傅,是朕请他上来。”苏彦解释完,看着刘愈道,“师傅,这位是回纥十九王子达都,代表回纥王出使长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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