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卒兄弟还在流着血,猛那里有闲心领略此处的山景风光?
猛不会什么花巧,他只知以不变应万变。猛毫不惊慌的保持着前进的速度,这一次他运起了十分力气,挥刀再劈。
猛没有习练过任何一门刀法,他是山户,跟着魔祖他学习魔功,除魔功外,他只会劈柴。
猛挥刀的法门就是在劈柴学来的。
就是猛这简单的一刀劈下,来自神界的传承神府中也随着这一刀,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如军号般的刀啸声来。
听到这一声刀啸,猛再次皱眉。
魔功讲究的是破坏力道,“残真归元魔功”却走的是与魔祖相悖的法门,残为破坏力道,真则是猛自悟的心法,归元是猛对世界的理解。猛的功法就是这样,由破坏开始,回归原始,真而复始,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走上这条路后,猛反而比修者的求真求完更接近完美。
在没有创出“残真归元魔功”前,猛劈柴的刀也是狂风四溢。看透这个世界后,猛再挥刀时,早就不会出现一点力道的散溢了。横刀劈柴不伤茎,刀断落叶不伤脉,刀入风中风开不乱,刀断水流水分不溅,这才该是猛的一刀。
猛的刀是不会出现任何一种啸声。
刀啸声一响起,猛就知道,这是自己被困在了他不理解的地方了。
猛的功法法诀本来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花巧,即然知道自己被困住了,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破开它,去劈烂它。
刀啸声响起,猛想也不想,轮臂再次环劈而出。
“轰”
猛这一劈,苍翠的远山立倾。
猛这一劈,月之圣脸色也随着这一劈大变。
猛这一劈,月之圣就后悔了,他不该把这个魔头拘入神殿。
若猛不在神殿之中,猛这一刀虽然十分凌厉,但以月之圣的速度与身法,猛的这一刀是绝计伤不到他的。
可惜啊,现在猛就在他的神殿之中。
神殿与月之圣本命相连,猛的刀有破开一切的执意,不迷惑,不迟疑。面对这样坚定的一刀,月之圣没有办法,他只能强运起神力,不断的旋转着猛出的刀力。月之圣不能一举破去这一刀,无法接下这一刀,这一刀的刀力会一直向前,斩破神殿,月之圣当下能做的,就是试图缓缓的用旋转,用磨的方式,消耗掉这执着的一刀。刀势与神力互耗下,才有刀啸声传出。
猛的刀月之圣接不来,可执着的一刀必需化去,仗着神殿,月之圣有大把的时间与空间,调动神力缓缓图之。可猛的第一刀劈出,刀力未消,猛的第二刀又出,月之圣也只能再次试图化解。
问题就来了,刀力可以被困住,但必需要化去它。即使是拥有传承神府相助,能化去不断劈来的刀力,最终倚仗的仍是月之圣的神力。这样一来,就相当与月之圣要硬生生的凭着神力与猛的破坏之力来一个对耗了。
与种魔境的猛硬生生的对耗,附神高阶的月之圣那里能耗得过?又那里能耗得起?
月之圣是借着传承神府中残存的神力,才得以强行散去元婴顶期功法,这才合念祭神,百年苦修与传承神府性命交修下,才突破,从而达到了附神阶。
神修与魔修境界分野虽然不尽相同,但附神境比诸猛的种魔境着实是差了一个大境界的。即使是有传承神府相助,在猛不断出刀下,月之圣也是抗之不住的。
在猛不断挥刀,传承神府中无法消耗的刀力啸声一片,如果不能尽早将这些刀力一一破去,传承神府就会出现损伤甚至损毁。
传承神府毁不得,一旦传承神府有所损毁,月家就要垮了。
月之圣竟再顾不上去考虑什么要尽量消减武卒,为将来大事扫清障碍的心思了。可别没有偷着鸡反把丢了米了。稍权衡了一下利弊,月之圣口中一阵低喃响起。正分布在红月大军中,不住为大军加持神术的神术师们耳中都听到了月之圣的低语。
这些神术师们都毫不迟疑的闭目束手同时口中低诵着神语。
有两位神术师正在激战中,保护他们的军士已经全数被斩杀,这两位神术师竟不顾武卒大刀已临身前,只闭目低诵神语。
只见这两位神术师手上摆出一个奇异的手势。
随后月之圣低喃声结束,再一挥手,红月大军中的神术师就纷纷被吸入到了传承神府之中,进入传承神府后,两千余神术师与月之圣一道,各自低诵着不知名的神语摧动起神术,全力抵挡起猛凌厉的斩击。
猛急劈十余刀,眼前山倾日毁,长几没膝的青草如被旋风吹过,倒伏在猛的身边,应该出现的景物与厮杀仍没有出现,猛反而更不急。杀再多的红月军卒也比不得拖住红月的强者,如果能把这个强者拖在这里,才是对武卒最有利的。
种魔境界的修者体内力道几乎是无究无尽的,劈出了数十记后,猛注意到刀啸声始终保持在二十记,手上忽轻忽重的再劈了十余记,这之后一向喜欢劈柴的猛就脸色不变一刀刀挥将下去。
通过十余记或轻或重的劈斩,猛虽然不明白眼前的力道的道理,但这股力道是由许多人合力施出的他却也分得清清楚楚了。
分清楚力道的来源这一点才是这一战能胜的至关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