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尘土、汗水淋漓的韩守成激动得双眼潮红,语不成声,与久别的郑毅紧紧拥抱过后,立刻抓住李昭伸出的双手,紧紧一握,想说句轻松点儿的话,最后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李昭细细端详韩守仁黝黑粗糙的脸庞,紧紧抓住他满是豁口的大手,频频摇头:“半年不见,怎么瘦成这样了?”
韩守成强忍着热泪,哈哈一笑:“一直挺好的,估计是这几天赶路累坏了,哈哈!你似乎一点儿没变,倒是老大越来越显得出老相,也愈地威严了,哈哈!”
郑毅禁不住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教导师成军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比的风光,谁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少?不说别的,仅仅只是全军的武器装备和弹药供应,就让郑毅伤透了脑筋,如果不是他以前打下的根基,财政早就吃不住了。
众弟兄听说韩守成忽然到来,立即放下手头事务前来相见,很快便挤满宽阔的正堂,亲切的问候声和爽朗的笑声不时响起。
李昭与郑毅相视一眼,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诸位,先让老韩喝杯茶歇口气,然后洗个澡换身衣服,大家有事先去办事,晚上六点半再过来喝一杯接风酒吧。”
欢呼声轰然响起,弟兄们纷纷向韩守成告辞。
郑毅示意警卫员小姚把老韩带到后院洗澡更衣,再让张尧与军需科长赵广裕去安顿一路护送韩守成到来的两名政治干部和卫队。
宽阔的正堂转眼间变得空落落的,心思细腻的李昭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询问郑毅:“老韩突然到来,不会是生什么大事了吧?”
郑毅微微摇头:“看样子是奉命而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湘军第六军残部向鲁涤平输诚后,很可能再次被武装起来,向井冈山革命根据地起大规模进攻,如果驻守永新的滇军守备师和驻扎吉安的金汉鼎第九军也跟着出动的话,毛委员和朱军长将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李昭听了担忧不已:“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要不要立即改打赣州?”
郑毅想了想:“要真是这样,咱们不但要打赣州,还要派出一个团经东华山根据地快速北上,对吉安后方的永丰和乐安两县动突然袭击,下手狠一点,我就不信金汉鼎的第九师不掉头北上驰援永丰,他要是不理不睬,咱们就继续北上,攻打兵力空虚的樟树,像孙猴子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一样大闹一场。”
“好主意!”
李昭击掌而赞,随后又不无担心地问道:“咱们的兵力有些不够用啊!要真是这样,你打算派哪个团去?东华山的留守部队已经不足一个营了,能协助咱们的一个团突袭永丰吗?”
郑毅权衡片刻:“让驻扎宁都的特务一连承担这个任务,再从汀州调来教导二师新编成的第六团进驻瑞金,把瑞金的三团调到兴国,再抽调警卫营两个连和炮兵营开赴宁都,那里才是此战的关键所在。”
李昭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王钧的第三军可是两个主力师逾两万人马啊!咱们出动三个团和两个营根本不够用,要是杨池生部协同第三军对兴国和于都起强攻,咱们三个团又两个营的兵力根本不够用!”
“你看这样行吗,我今天晚上就赶回汀州,和特委的同志们商量一下,争取让虎臣率领两个团过来助战。”
“派一个团过来就够了......闽西那边如今也不安稳,红四师正在修整,尚未缓过气来,至今没有形成战斗力的红七军需要段煨的五团充任教官,一时半会儿虎臣离不开闽西,需要坐镇汀州指挥全局。”
郑毅略微停顿,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把麒麟山下接受改造的一千二百转化兵和两个飞雷炮连调过来,尽快把送到连城的所有炮弹和作战物资运到瑞金。接下去咱们很可能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境之中,兵力不够还得调动宁都、于都和兴国的三个赤卫大队,如果缺乏弹药和粮食,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好!一切都听你的,我去和井冈山来的同志们见个面,顺便问问红四军那边的情况。”李昭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