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震惊不已,大步跑出县衙正堂,冲到停放杜镛遗体的院子里,看到杜镛的半个脑袋已经被打烂,左眼的眼珠血淋淋挂在剩下的半张脸上,郑毅心痛得“扑通”一声跪下,伸出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杜镛的眼珠子塞进如同血窟窿的眼眶之中,悲痛的热泪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呜呜——”
三团长周秉耀当即失声痛哭,张尧看到二团长黄国兴嘶声大喊之后背过气去,立马上前抱紧缓缓倒下的黄国兴。
几名师部参谋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昏过去的黄国兴抬回正堂,高呼军医快来救治。
转眼之间,整个县衙大院哭声一片,韩守仁默默接过卫生兵递上的洁白床单,来到流泪不止的郑毅面前,缓缓蹲下:
“瓦罐井上破,将军阵前亡!唉......可怜的小杜,也算死得其所了,作为一军之长,你得振作起来,弟兄们都看着你呢。”
郑毅擦去满脸的泪水,点了点头,和韩守仁一起打开洁白的床单,缓缓盖在杜镛满是血污的身躯上,头也不抬,低声吩咐跪在对面的张尧:
“把杜镛同志的遗体抬回兴国去,葬在大圣寺后面的山岗下,小杜那位相好是兴国妇女会的积极分子,小杜之前和我说好了,等打完这仗就结婚,让我当他们的主婚人,可如今......”
韩守仁一把抱住再次失声痛哭的郑毅,示意张尧一起过来,一左一右把郑毅拖走,很快送入正堂东面的偏厅里,胜利后的喜悦荡然无存,整个县衙大院沉浸在凝重的悲痛之中。
……
……
半个多小时后,逐渐恢复过来的郑毅默默提起笔,用端正的字体写下一封交涉信,命令情报科长张允瑞亲自送到滇军第三军军长王钧手里,随后叫来双目潮红的二团长黄国兴和满脸怒愤的三团长周秉耀,吩咐两人立刻返回各自的部队,将滇军官兵的尸体收集起来,连同俘虏的滇军官兵、伤员一起送到城西四公里的地方。
黄国兴和周秉耀不情不愿地离去,郑毅让警卫员把守着杜镛尸体的一营一连正副连长叫来,默默看着两位泪流不止的部下,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你们不需要自责,咱们共产党人谁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为革命事业而死,死得光荣,重于泰山!”
“师长,你处分我吧,该死的是我啊!呜......”身材雄壮的一连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边上的副连长也软绵绵跪下,痛哭不已。
郑毅强忍着热泪,上前把两位猛将搀扶起来,看到一连长哭得昏天黑地,只好询问频频擦泪的副连长:
“猛子,大概有多少弟兄被敌人抓住?”
“估计有三十好几个,大多是负伤走不动了,不知道最终还有几个能活下来......师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杜团长啊!”
猛子抱住郑毅嚎啕大哭。
郑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吧,我亲自去见王钧,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把咱们的弟兄带回来,一个不少地带回来!若是敌人敢虐杀咱们弟兄,老子拼着处分,也要杀光所有滇军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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