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围的加工厂内,一块块的钢板正进行着整体加工,一个庞大的机器,高达10米,由蒸汽机提供强大的动力,提起那个巨大的锥形钢制锤子,在工人的操作下,非常精细的敲打的钢板的边缘,每次气锤的落下,都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让人震撼不已。
这些钢板的厚度已经达到惊人的150mm,罗岩对这也是个半吊子,也就不显摆了,把正在处理钢板的一个管事的高级技术工叫来,让他给做下解释。
这个高级技术工显然对同来、穿着官服的生面孔有些顾忌,征询的看着罗岩,罗岩这才想起来,马尾船政里的一切涉及工艺方面的问题,教官可的明确列入机密的。
“老刘,你给介绍下,这位是黄大人,是教官特许来厂子里参观的!”
老刘一听是秦巡抚特别允许的,也就不再迟疑,立刻自豪的介绍起来,“黄大人,这大家伙,是咱们马尾机器厂今年刚刚自己建造完成的400吨蒸汽气锤,按照设计要求,可以完成200mm以下钢板的曲度加工,也就是说,咱们船政以后能制造装甲厚度200mm的铁甲舰了!”
黄遵宪也是第一次听说气锤这玩意,不过刚才看到那个巨大的铁锤子竟然可以由工人轻松的操控,对厚重的钢板进行各种加工时,场面让他感到十足的震撼。而铁甲舰,在这时代无疑是最高工业技术的体现,虽然现场嘈杂不已,不过这场面却让他流连忘返,不时提出一些问题,询问这管技术的老刘。
等那块巨大的钢板完成加工,黄遵宪这才意犹未尽的走出了加工场,之后参观了炼钢厂,面对着这滚滚钢铁洪流,尽管热的汗流浃背,他却有些如痴如醉。
震撼之后还是震撼,惊喜之后更有惊喜,一个月来他流连忘返于工厂之间,而参观福州的新学,更让他惊喜不已,整个福州新学已经进入了规模化、正规化的快速发展通道,加上巡抚、总督的全力支持,在这里,只要想读书的孩子,都能进入初等学堂、中等学堂。
同样,在马尾高等学堂和神奇的马尾实验室里,黄遵宪更看到了一个完全超出他想象之外的世界,这里的学子孜孜不倦,这里的教师除了教书育人,还在埋头精研学问和技术,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里还有为数众多的外国专家,这让他完全想不通,这些西洋人为什么要在这里。
一个月来,他的脑海里积压了太多的疑huo,太多的感慨,所以听到秦铠督师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来拜会,等见了面,黄遵宪完完全全、诚心诚意的向秦铠施了一礼,“烈风,我这一礼并非是敬佩你的成就,而是佩服你的远见!”
秦铠哈哈一下,坦然受之,这种情况下无需谦虚,咱的远见,那可是绝对不一般的远啊,能知五百年后之事,说起来也就是神佛才有的能耐,“公度兄,想必你定有不少疑huo吧,我自当为你一一解释!”
“知我者,莫如烈风啊,我正有太多问题,只怕你待会儿要嫌我啰嗦啦!”黄遵宪见秦铠如此爽快,自然是心情大好。
秦铠微微一笑,叫进来罗岩,“罗岩,你去替我外面看着大门,今天谁也不见,我和公度兄畅谈一日……对了,让王厨子给准备些小菜送来!”
秦铠在品着小菜,拉着黄遵宪畅谈工业革命、钢铁文化的时候,越北的周瑞东却在猫在丘陵地里干着偷鸡mo狗的事情。
按照作战计划,越北护各部于3月1日开始向淞东河上游志灵方向集结,而法国人已经在3月1日全部通过长滩的浮桥渡过了淞东河,派出的侦察部队在淞东河西岸就遭到了法国反侦察部队的攻击,情报侦查一时间几乎停滞下来。
护情报司的主官汪海也急了,两天了竟然无法得到法国主力部队的具体方位和布置,法国人显然有大动作,随行的地图上一个一个的可疑地点都被标记上,他向周瑞东要了条炮艇,沿着河岸一路而下,甚至动用的土著情报人员,洒下重赏。
3日,第七侦查小队的有人赶回来了,终于带回来重要的线索,在长滩以西50里的欧松岭地带发现法国人的踪迹,不过由于正面布置了一些法军的阵地,无法深入,侦察小队其他人员正迂回进行刺探,伺机捉捕活口。
消息立刻被送往周瑞东处,此时,大批的护正在淞东河上游白水滩驻扎,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大量砍伐树木,铺设浮桥,下达的命令是下午2点前必须架设好浮桥,所以滩头上一片忙碌。
而通过炮艇运输的先遣部队一协三营千总梁刚,作为护的主力部队,这次梁刚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这个前锋的任务,那是卯足了劲准备发挥一番,他接到的任务是全面控制对岸的防御要点,阻断附近的交通和法军侦查兵的渗透。
梁刚自然知道这次会战的重要意义,这其中的关键,就是要在法国人发觉己方意图前完成布局,而选择白水滩作为渡河的地点,这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白水滩对岸的一片丘陵,正好避过法国人目前据守的平原,而周瑞东自然没打算现在就去找法国人硬碰硬。
过河后,梁刚立刻在附近的土丘建立了滩头阵地,派出3个大队300人防守这处要点,同时在阵地后面布置了两个迫击炮连队8门迫击炮,通过丘陵后的一片荒原,前方就是联通北宁到河内码头的大道。
他另外派出了3个大队300人在整个丘陵和荒原地区撒下了一张十公里以上大网,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必须第一时间让他了解到,而这个策略被证明是非常重要的,在大半天的时间里,前方暗哨部队已经伏击了两股法国侦查小队。
而他亲自带领5个大队拱卫整个白水滩渡口,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发出了渡河的许可令。
周瑞东看着白水滩后方聚集起近三万的大军,心神竟然有些恍惚,三年前还是个努力学习西学、立志洋为中用的大族子弟,恍然间却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现在细细想来,这条路确是自己最想走的那条路。
自己曾今以为深不可测的机械之学,在神一般的教官手里,却举重若轻,记得第一堂教官所提的n个问题,那些原本自己毕生都不可能接触到的理论,引导他走近了教官的身边,带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三年来一刻不断的努力,经历了那么多的挑战和危机,现在的南洋水师已经有了如日中天般的荣耀,而护的荣誉,现在即将将在自己的手中与这些情同手足的战友一起铸就。
随着木排构筑的两座浮桥在炮艇的牵引下顺利搭建,周瑞东拿着望远镜看了看河对岸梁刚构筑的阵地,一挥手,下达了命令,“按预定序列,渡河!”
军令如山,顷刻间,白水滩一侧的树林中,作为第一序列的护二协章奎所述的三个营已经一次快速出动,步兵在前,重装武器在后,而二协所属的4迫击炮连早就在岸边等炮艇单独接送,轰隆隆的脚步声让其他各协的士兵的兴奋的看着浮桥上快速通过的军队。[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