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霸不敢多说话,简单的打了招呼,进了小院,直上正堂。时间不长,一个中年陈姓管事来到堂上。魏霸开门见山的把要求说了一遍,那陈管事话也不说,点头应了,便转身去准备。魏霸转身跟着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魏武进了后堂,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飞快的进了门,脆生生的叫道:“邓家阿姨,邓家阿姨,阿霸和阿武兄长回来啦。”
“知道了,知道了。”随着屋里的一声答应,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快步走了出来,一看到魏霸,脸上的笑容一僵,愣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魏霸。魏霸不明所以,也愣在那里。那妇人看了他半晌,这才怯生生的问道:“霸儿,是……你吗?”
没等魏霸回答,魏武迎了上去,拉着妇人的手臂摇了摇,大笑道:“阿母,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也难怪,我可告诉你啊,兄长这几天变化可大了,天天起来跑步,锻炼身体,比以前强壮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能被风吹跑的样子了,你认不来也是正常。”
魏霸这才明白,这是自己的生母邓氏。之前他就转弯抹角的打听到,老爹魏延不仅打仗有一套,生娃更有一套,他娶了一个正妻,纳了四房妾,总共生了十一个儿子,九个女儿,未成年夭折的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魏风是正妻所生,他和魏武就是眼前的这个妇人所生,他原本还有一个小妹妹,不过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生母”,魏霸有些不自然,上前行礼:“阿母,我回来了。”好在邓氏喜悦于他的改变,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拘谨,一边抹着泪,一边将他拉到堂上。“唉呀,霸儿,你可让阿母担心坏了,听说你在沔阳病了,阿母这心就一直提着……”
听着母亲絮絮叼叼的说着她的担心,魏霸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妇人得知自己的独子死讯,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一想到此,他不禁黯然神伤,眼圈一红,潸然泪下。
魏武见兄长和母亲伤心落泪,有些不解,他转过身去,和那几个围着他们转的弟弟妹妹玩耍起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了一会,从怀里扯出一块手绢,怯生生的走到魏霸面前,举起手中的小手绢,踮着脚去抹魏霸脸上的泪,轻声细语的说道:“兄长别哭了,阿爹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魏霸被小姑娘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收了泪,拿过手绢,一边擦一边道:“谢谢妹妹。”
邓氏看着小姑娘,刚刚忍住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又涌了出来,她泣声道:“唉,我那苦命的女儿,要是没死,也该有兰儿这么大了。”
“阿姨和兰儿的阿母是好朋友,兰儿和阿霸兄长、阿武兄长也是好朋友,兰儿也是阿姨的女儿。”兰儿细声细气的说着,又去抹邓氏的眼泪。邓氏破涕为笑,把兰儿搂在怀里,用力的亲了一下。
魏霸这才知道这个小大人似的女孩儿是谁,她的母亲李氏命最苦,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只剩下兰儿这个一个姑娘,排行第九。老爹的几个妻妾中,李氏和母亲邓氏关系最亲近,一个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只有一个女儿,邓氏把兰儿当成自己的女儿,李氏也从他和魏武身上看到自己儿子的影子。
魏霸虽然听魏武说过有哪些弟弟、妹妹,可是他名字和人对不起来,不敢多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群孩子,暗自记忆他们的长相和名字。看着这一大群孩子,再想到历史上几年后魏延一死,这些无辜的孩子可能都会被处死,或者被没为官奴婢,然后像那个打铁的老师傅一样麻木的过一辈子,不禁一阵阵心惊。
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一定。魏霸暗自下定了决心,忽然站起身来,对母亲邓氏行了一礼:“母亲,我还有事要做,稍候再来陪母亲说话。”
邓氏性格懦弱,不敢耽误正事,连忙说道:“既然有事,那你就赶紧去做吧,可别耽误了。对了,你要的事,有没有和夫人说过?”
魏霸道:“我这正准备去说。”
“哦,那你可小心些。”邓氏提醒道。
魏霸点点头。他听魏武说过,魏风的生母,也就是老爹魏延的正妻姓张,是出自南阳张家的旁支,出身比魏家还要好一些,一向不怎么看得起邓氏、李氏这样寒门出身的女子。如果不是生了魏风之后,她接连生的几个孩子都没养活,大概老爹连纳妾的机会都没有。老爹魏延在外,这庄园里的事一向由她打理,要想动用那么多物资和人手,就算有老爹的同意,也必须经过她这一关。邓氏之所以提醒他,一方面是对张氏的惧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魏霸以前一直软弱无用,看到张氏就有些胆怯。现在他第一次要像个男人一样做点事,如果在张氏面前言语不周,惹得张氏生气,那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魏霸告别了母亲和弟弟妹妹,在魏武的陪同下来到后院,在那幢二层小楼下停了下来,一眼看到了那个陈管事。陈管事面色尴尬,正在对一个面色圆润的中年人解释着什么。看到魏霸进来,陈管事惭愧的低下了头:“少将军……”
“少将军?”那中年管事稀疏的眉毛一耸,装出一副很诧异的样子问道:“阿风少主回来了?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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