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尊贵的心梅小姐,您打算这个时候过河?!”欧裔水手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先生,求求您马上过河,有人在追我!”陶心梅颤抖着身体,脸色苍白。还不断回头朝某条街道看去。
果然,几秒钟后,一队荷枪实弹的人影就出现在雪影中,看起来也是个个累得够呛。
蒸汽船发动了,在静寂的冬夜发出了沉闷的机械震动声。距离摆渡码头还有百把米的一行内务军警们此时都急了,一边奔跑,一边还纷纷打开保险拉上枪机。
“分队长,怎么办,他们已经开出去了!”十几个军警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岸边,但摆渡船已经开出至少二十米了。依稀能看见缩在木板船舱中的一位少女。
“开枪!必须拦下她!”年轻的军警少尉并不清楚事情如何,只能按照既定的内务行动条例下达了开火命令。
十几支30a步枪的射击声打破了雪夜的沉寂,高速飞行的子弹瞬间打穿摆渡船的木质舱壁,溅出一朵朵高温摩擦的火花,完全不清楚情况的渡轮水手被当场打死。
耳边是刺耳的子弹穿梭声,仿佛被惊醒的萤火虫般包围着。陶心梅把身体死死缩在角落里,抱紧了双臂。
猛然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蛮力给压在了舱壁上,然后被撞的部位慢慢失去了知觉。一低头。一团鲜红的颜色开始在白色的裙身上出现,接着浸润开来。
“爷爷……先生……”疼痛让陶心梅失去了力气,也渐渐感到身体越发的寒冷,甚至耳边都快听不到风雪和河水的呼啸。眼前一切事物的轮廓都在稀释扩大,然后变暗……
“混蛋,没看到刚才的信号弹吗,停止行动!”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刘云几乎是跳着下车,朝着摆渡码头跑来,一身黑色的风衣在风雪中被扯得变了形……
“部长阁下。船停了……”看到上司那白得可怕的表情,军警少尉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
天微微亮,首都国立医院的急救手术室的大门还紧闭着,在一侧的急诊病房里,医生和护士正在整理之前的病床,进入视线最多的东西,就是染红的消毒面纱和撕烂的衣裙。
程大熊带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静静地站在走廊中央,注视着尽头的手术室大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他身后,刘云也心不在焉地看着地面,仿佛也有什么心事。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身为众议院议长的赵房带着一丝悲意走了过来,慢慢摘下了口罩。
“小程,我们尽力了……”赵房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一架盖着雪白被单的手术床悄然推出,被单边缘,几缕黑色的秀发若隐若现,几个跟随忙碌了几个钟头的小护士都呜呜哭出了声。
程大熊走到手术床前,缓缓伸出手,却在距离几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小陶……”嘶哑的声音从程大熊的喉头裂出,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几分钟后,程大熊独自一人站在了医院的另一条走廊中,仿佛在等谁。
“有人趁夜打劫陶小姐一家,歹徒手里有枪,我们救援不及时,所以……”刘云走了过来,以一种奇怪的表情轻声说着。
“呵呵,打劫……打劫……貌似该死的不应该是她吧?!”程大熊居然笑出了声,回过身时,已经是满脸泪水,“刘云啊刘云,你永远都是那么疑神疑鬼,那么处心积虑,我早应该想到你不会那么轻易就把这事抹过去。恐怕那个摆渡船的船员也被你们处置了吧?”
“程哥,我也不想这样的。”刘云手一伸,一个油纸包裹的书本就递了过来,“对不起,我做错了,我就不该管这种事。也许这就应该是命中注定的结果,今天能瞒过去,迟早也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秋后算账,可惜其他人都没想明白……”
慢慢接过账本,程大熊一语不发地朝外走去。
清晨,雪还在下着,程大熊来到空无一人的曼城广播电台的录音室里,呆呆地看着某个位置,泪水模糊了视线。泪蒙蒙中,一位俏丽的少女身影正在缓缓起舞。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