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则故事记载在《夷坚志补》中,说的是江西临川贡士张榉到省城赴试,行经玉道山中,夜晚住在旅店里,看见一幅绢画上画着一位美女,旁边题写“四娘”二字。他询问旅店主人,店主告诉他,这画是一位住店的文士携带而遗忘在这里的。
张榉喜爱画上女子,就提笔在画上写道:“捏土为香,祷告四娘,四娘有灵,今夕同床。”夜间入睡之后,果然有女子来和他欢会,自言是画上的女子。张榉和她一起住了几天,分别时表示在考试完了之后一定娶她为妻,女子说若有缘分以后肯定会相见。这次科考张榉落榜,第二年娶得吴氏女为妻,成婚之后,看见新妇就是曾在旅店里相会的画中女子。
此外还有许多关于画中人的故事,就不一一列举了,但像周富贵这幅画如此诡异的,还是头一遭,跟上面的故事也不太一样,但很显然,有些画中的确是暗藏天地乾坤的,我好奇的是,什么样材质的笔墨,纸张,才能画出这样的效果?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慕容春在小窟窿消失之后,也进入到了这样的一幅画中……
哥们想的很出神,把猪脚周富贵都给忘了,正想的出神,老陈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了,见我们都在,打了个招呼道:“都在呢!”
我站起来迎上去道:“老陈,就等你了,周老板这幅画比以前我接触到的古物都邪性。”
“说说,说说,是怎么个意思?这两天我去外面参加了个鉴宝的节目,接了周老板的电话就让他来找你了,还没机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这不一下车连家都没回,直接奔你们这来了……”
周富贵无奈,就把刚才给我和寇真讲的又讲了一遍,一讲完老陈就站了起来,眼珠子都放光了,迫不及待道:“我看看那幅画。”
清明上坟图就在桌子上,纵然灵异也不能自己长腿跑了,画卷展开,老陈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仔细去看这幅画,看了几眼,不由得出赞叹声,道:“结构严谨,繁而不乱,长而不冗,段落分明。可贵的是,如此丰富多彩的内容,主体突出,尾呼应,浑然一体。画中每个人物、景象、细节,都安排得合情合理,疏密、繁简、动静、聚散等画面关系,处理得恰到好处,达到繁而不杂,多而不乱。”
老陈是行家中的行家,说的也专业,但跟邪乎事却是驴唇不对马嘴,我没功夫听他给我介绍画风手法,问道:“老陈,能看得出是那个朝代的嘛?是何人所画?”
能让老陈如此赞赏的画,说明这画是真不错,老陈嗯嗯了两声,又仔细看了看,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南宋时期的,可有些地方却又不像,要知道,从朱元璋时期开始,清明扫墓开始盛行,却又不太明显……”
老陈说的含含糊糊,似乎也没看出来到底是那个朝代的,哥们虽然经常跟古董打交道,实际上却连个半吊子都吊不上,只能是静静的听他说,老陈一边看画,一边嘴就没停过,看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突然语调一转,道:“奇怪了啊,我怎么越看越像是张择端的真迹呢,这幅画在技法上,大手笔与精细的手笔相结合。”
“选择那些既具有形象性和富于诗情画意,又具本质特征的事物、场面及情节加以表现。十分细致入微的生活观察,刻划每一位人物、道具。每个人各有身份,各有神态,各有情节。房屋、桥梁等建筑结构严谨,描绘一笔不苟。车马面面俱到,谨小而不失全貌,不失其势。比如马车上的物件、钉铆方式,甚至结绳系扣都交待得一清二楚,令人叹为观止。”
我还能忍得住,寇真是真忍不住了,开口道:“老陈,别整那没用的了,咱们这不是鉴宝节目,画不可能是张择端的真迹,真要是,那就特妈太值钱了,就问问你,看出点什么端倪出来没有。”说完指着画卷上那颗柳树下的女人道:“看见这女的了吗?周老板说是他老婆,你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说整幅画最大的败笔,就在这个女子身上了,太过鲜艳了些,像是后添加上去的,跟整个画风有些不符合,你们看,色彩是不是有些艳俗……”老陈说的这些我也早就看到了,他说的没错,古画里的人物看上去都很陈旧,就那个周富贵的老婆鲜艳了点。
简直就是万绿从中一点红,鲜艳的很明显,可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我想问问老陈看出点别的什么来没有,老陈突然站起来对我道:“此画是残卷,我要是猜的没错,应该有三幅,只剩下中间的这一幅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对于老陈后面的这几句没话找话,我直接过滤掉了,我感兴趣的是,那个女子颜色是有点鲜艳,像是个外来客,整的挺明显,可她身上的衣服却是古装,跟画上的人物服饰没有冲突,所以打眼看上去,也不多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