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无意眼中闪过深深的伤痛:“是我大哥唯一一个侥幸活到现在的儿子,我君家最后的一点嫡系血脉。”
六长老说的是“唯一的儿子”,其中含义不得而知;但君无意说的,却是“唯一一个侥幸活到现在的儿子”,这句话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怨毒之意,却是山高海深!
“呵呵,唯一血脉……,当真是娇贵得很啊。”六长老慈祥的笑了起来:“看到老夫,仍能神色自然,举止有度。君家后人,果然不同反响呀。”
“这位老人家便是风雪银城的六长老吧,可不可以冒昧相问一句,六长老贵姓?”君莫邪早就听得这老头说话皮里阳秋,此时听他提到自己,便问了出来。
六长老眼神一闪,呵呵一笑,从容道:“老夫姓萧,萧寒,便是老夫的侄子。”
“原来如此,”君莫邪呵呵的笑了笑,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杀意,无人觉,迅速掩没:“真是羡慕萧长老,竟亦臻至神玄之境界,如此修为,足可列在天下巅峰之林了,呵呵,今日如此强者莅临君家,当真是我君家的福气。”
六长老和善的笑了笑:“果然是英雄年少,说话都是如此得体。”四人都是满面笑容,向里走去。
一边的慕雪瞳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这位六长老,自从加入了风雪银城的三六九三大长老组合以来,几乎每个人都是以六长老尊称,几乎就再没有人称呼其为“萧长老”,长此下来,几乎让人忘记了,这位六长老,本也是萧家的人。
而双方的神态言语,看着虽然和气,却明显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双方虽然都是笑容可掬,一副你好我也好的意思,但气氛却显得是越来越压抑。慕雪瞳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不由得悚然一惊:难道当年的事,这位六长老也曾经参与不成?那今日自己与六长老来此,岂不是将灾星引入君家!
君无意的小院,书房与客厅相连,但目前鹰搏空盘踞书房,君无意自然不能让这些人前去打搅,便在院子里花树下,摆开了桌子。
“好茶!”六长老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身躯微微后仰,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赞道。他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就这么闭着,慢悠悠地问道:“君三爷,不知贵府可曾见到我们银城的萧家公子?”
“萧家公子?”君无意一皱眉头,纳闷的道:“从未见过;无意之疾也只是近来方见好转,尚不能行动自如,这许多年以来,几乎就忘了如何行路了,甚少置身于君家大宅之外,却不知六长老为何这样问?那位萧家公子大名讳何?今年贵庚,长得又是何等模样?”
“哦?君三爷的意思是没有见过吗?”六长老依然仰着身体,双目微闭。淡淡的道:“我那侄孙今日陪伴本城小公主游览天香城,却被一大胆匪人无因殴打,伤势甚重。老夫实在想不出,天香城除了君家,还有那一家竟有这般大的胆子。”
“六长老的意思,竟是认定这位什么萧家公子受了伤乃是我君家的人所为的了?不知可有什么证据,所谓拿贼拿脏,六长老乃当世高人,想必是有确凿的证据了!”君莫邪突然插话问道,心中有些怒意,这老头明显是来栽赃的。
“长辈说话,后辈小子贸然插话;如此规矩,当真是贻笑大方,这便是君家第三代唯一后人应有的家教吗?!”三长老依然闭着眼睛,突然一声断喝:“去!!”
神玄玄气凝注之下,这一声低喝犹如闷雷一般,目标正是向着君大少本人,实质一般的音波直钻耳膜!
神玄高手的玄气之凝结几乎已经到了不滞他物的地步,就连近在咫尺的慕雪瞳和君无意,也只是由天玄之实力隐约感到了一丝震动,但当其冲的君莫邪,这一刻的感受,却是如天翻地覆一般!
他只感觉一根尖锐的钢针向着耳朵里面直钻而进,且是连续运动,片刻不歇的前进,霎那间几乎连自己的灵魂也颤抖了起来。若是当真让这股音量直冲进去,恐怕君莫邪当场就会七窍流血,虽然未必会致命,但后遗症却是绝对免不了的。
最起码也是个重度耳鸣,动辄就有失聪的危险!
君莫邪心中大骂起来,这老家伙也太心狠手辣了。本少爷说得可是一句再正经不过的话了,居然就要致人如此重伤,这叫什么说法!
君大少爷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尚短,之前又诸事顺心,却又那里知道,在这些神玄强者眼中,一般的低阶玄者,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想要对其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受任何约束,更何况六长老惊见君无意十年残疾居然痊愈,为本家子侄计,也要针对君家,至于说什么规矩、道理,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配享受这份待遇的!
既然君莫邪是君家唯一的血脉,那便让君家痛一痛!
君大少骤然受袭,迅速运起开天造化功,无声无息的展开迎击,瞬间已经布下七层防线,不得不说这开天造化玄功果然有独到之处,君大少不过只相当于金玄之实力,却仍能勉力对抗来自神玄高手的一击,彼此实力虽然悬殊,那股音波更是犀利,但始终欠缺后劲,在君少重重布防之下,那音波每进一步,便消去一些,及至到了最后一道,已经是强弩之末,终于没有穿过,尽数散去了。
君莫邪亦随之闷哼一声,鼻中溢出血丝,这点创伤半是真实,另一半却是掩饰,以君大少此时修为论,若是有所提防,便是连那一点创伤都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