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管清寒低着头,皱着眉头,似在那里苦苦地思索着什么,手中拿着一支笔,正在不断地写着画着;似乎全部精神都融进了面前桌上那张白纸之中,竟完全没有注意君莫邪的到来。
君莫邪走过去一看,却见那张白纸上写满了符号,原来管清寒竟是在那里作曲。
“这是什么曲子?”君莫邪问道。
“是清寒姐在这段时间与伯母常在一起,时常听说伯父伯母的事情,对于他们之间的情意大是感动,愿想要作曲一,纪念这份山盟海誓的真挚情谊,才刚刚完成的,刚才演奏了一遍,听来好感动的,却又总感觉还有些不对劲,就再改改。”
独孤小艺嘿嘿笑着,小丫头身着淡黄色衫子,小皮棉袄,一双小蛮靴上,还带有两只雪白的圆圆的绒球,看起来就像个最精致的洋娃娃,煞是惹人怜爱。
“哦,让我也看看。”君莫邪站了过去,凝目看去。
“你还懂得音律?”四个女人同时诧异地看着他,竟是齐齐的一脸意外。
“也就只是略通一二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君莫邪摸着鼻子,谦虚地道。看着管清寒的曲谱,试着哼了哼,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这曲子实在太悲了。父亲母亲乃是侠骨柔肠,英雄佳人相得益彰,虽然此即幽明两隔,但这份真情却永存天地,不为任何障碍可以阻隔;乃是一代佳话,可不是那些单纯的痴男怨女。你这份曲谱,或能催人泪下,却完全没有展现最美好的真情,难以激起大家的最大认同,这点可说是最大的失败之处。”
管清寒怔怔的道:“这道理我也想到了,我刚才也是因为觉了这个问题,这才着手修改,但改来改去,却总觉得把握不住神髓,甚至还有越改越差的感觉……”
君莫邪仰天想了一会,道:“让我来试试!”说着将管清寒那张白纸收了起来,重新铺下了一张,接过管清寒手里的笔,站在桌前,凝目沉思,竟如老僧入定一般。
东方问心不由得笑了起来,以为儿子在耍宝,大是感兴趣地望着君莫邪,独孤小艺和寒烟梦也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就等着君莫邪出丑之后好起哄羞他。
但惟有管清寒知道君莫邪是懂得音律的,而且造诣还颇为不低,也只是她才是一脸的认真、期待。
半晌,君莫邪长长地吐了口气,突然运笔如飞。一个个属于这个世界的音乐符号便这么流水般出现在白纸上,但带来的,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音乐旋律……
并无一丝滞涩,一气呵成!
管清寒接过那曲子,才是试着哼了几句,竟觉眼前一亮,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美目,再度仔细的思索起来;似是片刻,又似是许久之后,管清寒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管玉箫,凑在唇上,美目紧紧盯着君莫邪的曲谱,檀口轻启,呜呜咽咽的箫声悠然响起,箫音显得格外低沉,婉转而深情,曲子里,满是对真爱的极至诠释,还有就是浓浓的惆怅和无奈,以及对这种真挚感情的无尽向往……
这曲子,就像是一个梦!一个人们心中最向往的,关于爱情的一个飘渺而又真实的梦。
君莫邪无声无息地闭上眼睛,右手轻轻打着节拍,应和着管清寒吹奏的曲子,似乎在享受,沉浸在了这一片曾经极之熟悉的乐曲之中。东方问心三人骤闻如斯优美的乐曲,先是惊讶,然后便不由自主地沉浸了进去,这样美好缠绵的曲调,在这个世界,竟是从未出现过……
纵然再美好的乐曲也有尽头,一曲终毕,管清寒呆呆地手持玉箫站着,不可置信的望着“作曲”之人君莫邪;自己虽然也早就知道他熟悉音律,但也不能置信,更不敢相信,这样的天籁之音,他居然随手就做了出来。
“真是好听啊……”独孤小艺睁开眼睛,有些留恋的道:“我从未听过这样深情的曲子,若是能用歌词唱出来,定然也会很好听。”
君莫邪微微一笑,拿起毛笔,就在曲谱下面填上歌词,一挥而就。道:“这曲子,就叫做‘无悔问心曲’吧。”心中怅然一叹:这世上,终究是没有梅花三弄!
四人同时围了上来,口中缓缓念诵。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无悔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