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电话那头的声音,他耳熟到了极点,电话那头是自己父亲,九成九错不了!
眼前这家伙,到底是他妈的谁啊,薛向,京城有这个字号?副市长,天方夜谭,全国有二十郎当的副市长?
怀着万千疑问和振恐,封子军上前接过了电话,他方对着话筒“喂”了一句,便猛地将耳朵急急挪开,电话那头好似炸响了鞭炮,霹雳啪啦,轰得封子军简直不敢拿耳朵朝电话靠去。
的确,电话里的声音,实在是响亮得惊人,隔得老远,满场众人尽皆听得分明,“喂你娘的个蛋,封子军,你个小王八蛋,这是恨你老子不死呢,等老子回来,就结果了你,娘里个叉的,你个小狗日给老子等着……”
谁能想到堂堂集团军负责政工的副政委,会张口吐出这一连串的国骂,浓浓的鲁东腔,虽未必让人听清所有词句,然,那各式经典国骂,众人却听得分明。
军人家庭又几个不是一言堂作风,身为军人的父亲,从来都是严苛的代名词,封竖屏自也不例外。
平素封子军就畏惧自家老子到了耗子见猫的程度,每每封竖屏一瞪眼睛,他就先吓得瘫软了。
如今倒好,封竖屏竟然一改往日面目,在电话那头破开大骂起来。
封子军甚至怀疑若是自家老头子这会儿在近前,会不会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终于熬得挂了电话,这短暂的三两分钟。封子军只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接罢电话,他浑身好似从水里捞起来一般,不知何时,整个人竟已经靠着墙根,软瘫在了地上。
废了极大的功夫,他才挣起身来,忍着强烈的羞耻心,要按照电话中他老子严令的那般,去寻那位薛叔叔道歉,以一切方式。寻求薛叔叔的原谅。
不成想。定睛一瞧,眼前哪里还有那位薛叔叔的身影。
霎时,他浑身一冰,抓着胡雪芳的皓腕猛摇。“人呢。薛……叔叔人呢!”
胡雪芳猛地将推开。“姓封的,丫再动我下试试,信不信我立刻就给你薛叔叔打电话!”
胡雪芳满脸得意。的确,曾几何时,见着姓封的,她得绕道走,而如今借姓封的俩胆儿,怕这孙子也不敢跟她胡大美女炸翅。
果然,胡雪芳这粗暴一推,封子军试探着又想伸出手去,不曾想方伸出一半,又悬在半空,再不敢朝胡雪芳靠近。
脑筋转了转,不再纠缠胡雪芳,连忙喝问左近,薛向去了何处。
得了答案,跨擦一下,封衙内又一屁股跌坐在地。
原来,他从薛向手中接过电话后,薛老三便和夏家大妹招呼一声,转身去了。
的确,此间热闹,他可不乐意瞧。
且他如今身份贵重,若海跟封子军这等毛孩纠缠不清,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却说,封子军方一屁股跌坐在地,门口陡然传来了喧哗巨响,似乎有不少人头正朝这边聚来。
门口那边动静儿一起,场间也陡然沸腾,正在各个休闲区聚集的人们,皆朝门口迎去。
没多会儿,便听见喧天的招呼声,封子军几乎不用过眼,便知晓来的是京中有数几位大纨绔。
募地,他心中又浮起疑惑来,这几位怎么来了。
平日里,这几位不是最自重身份,不愿来这上不得台面的红星壹号。
今日这是怎么了,不仅来了,还是聚齐了来,莫不是这儿来了重要人物。不对啊,若是重要人物,怎会来这里。且即便真有重要人物,又如何当得起这几位来迎。
危机方去,封子军又被这几位大纨绔齐聚,生出了莫大兴趣。
原来在,和红星壹号,正是时剑飞当年折腾红星茶馆的附属产物。
因着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时剑飞,吴功子,江朝天这帮衙内渐渐成人息事的时节,新一茬儿的衙内又长成了。
然,老衙内们虽然淡出了衙内圈子,但交际应酬还是需要的,可红星茶馆的容量终究有限。
衙内圈子不断膨胀,渐渐超过了红星茶馆的容积。
是以,红星茶馆才又在左近辟出了这么个红星壹号,专供普通纨绔们聚会为用。
至于那红星茶馆则趁势高端化了,门第不到一定的级别,是绝难进入。
漫说封子军了,便是那位组部蒋副部长公子也不曾进入。
且,今次红星壹号举办所谓的国庆酒会,主办方也曾邀请过红茶茶馆的一众大衙内,却连只言片语的回应也不曾等来。
如今倒好,一众红星茶馆的大衙内却在此刻汹涌而入,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