赑屃才知道,吴之与这多足王之间恐怕有些过节。
那多足王见识过了吴之的厉害,知道不能力敌,一边想着如何应对,另一边则在后悔不该这般冒失地独自一人前来探视。平常,这东海之上,多足王无所忌惮,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人或物,所以大咧咧前来探看。没想到,一浮出水面,就看见了吴之,不由得心中一惊。
多足王见吴之说话,不知道如何回话。吴之又道:“咱们也没有解不开的深仇。你既然与赑屃和飘零都是朋友。那咱们何不谈谈?”
多足王见吴之这样说话,似乎颇有善意。
飘零带着众矮人游近前来:“老朋友,经年不见啦。如今东土形势大变,你眼前这位吴之上仙,可是该大大结交的啊。”
这多足王与飘零以及赑屃都是茫星上更古自有的生灵,彼此相识也有许多年了。只不过茫星几多变故之后,彼此失去了联系。但相互间多年的交情还是在的。听飘零如此一说,多足王顿时有些动心了。
正在犹豫如何做,海水一阵涌动,不久前吴之遇到的怪客从海底浮了出来。一见到吴之,立刻脸色大变。但看吴之周围还有许多人,其中更有两只圣兽,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飘零和赑屃都认得此人,不约而同地喊道:“东铭?是你?”
那怪客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多足王也点头道:“他就是当年的东海圣兽,东铭。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东海的海神了。”
吴之见那怪客与飘零以及赑屃都认识,心中暗道:“这人实力不弱,或许可以成为对抗吴言的助力。”
东铭冷冷道:“两位,多年不见,可还好?”
赑屃微微一笑:“茫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茫星了。我们的栖息之地虽已经被旁人所抢,但要说不好嘛,其实但也还过得去。”
东铭冷笑一声:“你们俩一直都是这样的没血性。这茫星本是我们的茫星,如今被旁人占了上风。你们不想着如何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这般的得过且过。”
赑屃无奈道:“有言:‘无可奈何花落去’,大势如此,你我又怎能逆天而行?”
东铭一脸的鄙夷:“你们自己跪着,还要教导别人也跪着不成?”
飘零见东铭这样说,也气呼呼地回道:“人在矮墙下,怎能不低头?你若不跪,便连跪的机会也没有了。”
东铭哈哈一笑:“俗话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跪着生不如站着死。”
吴之闻言,心中暗道:“飘零与赑屃所言固然有理。但眼前这东铭倒是颇有几分骨气。”这份骨气,叫吴之心中敬佩。天下之理,不尽相同。各人的处世原则也各不相同,很难说谁对谁错,因为每个人选择的立场都不相同。常常有人默认为别人会与自己有相同的立场,其实多数时候都是一厢情愿罢了。但无论如何,纵然彼此的选择都无可厚非,但这份铮铮铁骨,才是吴之欣赏的。
吴之内心坚韧,有时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当处于弱势时,也会选择暂时顺应形势,但内心的独立与反抗却从不会停止。比东铭这样直来直往自然要更灵活一些,但本质却是一致的。
吴之笑道:“好气魄,只不过,除了跪着生与站着死外,难道阁下不能站着生吗?”
这一句话叫东铭神情一震,随即举着一双眼睛盯着吴之。
东铭此人,实力极强,性情刚直,内心炙热。但与人争斗,缺乏经验,常常一遇挫折,便觉气馁,之前与吴之相斗便是如此。但偏偏又是越挫越勇,当时虽胆怯退战,回到家中稳定心神后,又更加笃定。如此循环往复,虽有争强之心,却少了争强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