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毫无头绪。
这时候,门外有下人来报。
“进来。”
张玉整理了一下情绪。作为一个上位者,在下位者面前,一定要保持风度。
“说吧。”
张玉淡淡道。
那人是家丁头目,躬身低头,道:“那人已经不见了,十口大箱子也消失无踪。”
“嗯?”张玉道:“他是怎么弄走的?”
一万金,十口大箱子,要五辆两匹马拉的车才能拉走,张玉不相信王石一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走这么重的东西。
“小的不知。”那家丁头目道:“小的先前怀疑那人有同伙儿,但地上并没有其他的脚印,也没有马蹄印和车辙,所以小的拿不定主意...”
“这么怪的事儿?”
张玉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人还有些门道,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手段...看来须得先查清楚了...”
“如此,那人家在北地,如果他要回家,不会走南边,也不会冲着祖厉过来,一定会擦着祖厉往北,进入安定郡。你立刻传下命令,沿路设下哨卡,一经发现,立刻跟踪,先找到这人老巢再说!”
“是。”
王石一路飞奔,浑身轻松,很快就到了李老等藏身的山洞。王石往洞里瞧了瞧,都已经安睡了。便放下心来,就在洞外席地而坐,闭目调息。
一晚眨眼即过,次日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大家都醒了。
李老也没问昨晚上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吃了点干粮,便上了马车,一路向安定而去。
经过一天的跋涉,一行人终于出了祖厉境内,进入了安定郡三水县。
在一个小镇集补充了一些必须品,休整了一晚,便继续前进,一路上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事儿,一天之后,便到了三水县城。
在县城里,王石发觉了尾巴。
一定是张家的人。
王石清楚的知道。
不过他什么也没做,根本不需要在意。在三水县城休息了一晚,继续前进,进入了北地郡富平县。
富平是北地治下首府,原先也很繁荣。
但自从前年湟中义从羌胡首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造反,整个富平几乎完全被摧毁,连官府都搬到了左冯翊,灵州县大族傅家都迁到泥阳去了。
现在的富平,是羌胡的势力范围。羌胡不懂治理,所以富平处于无政府状态。
路过富平县城,王石一行并没有进去。
一者富平萧条,里面没什么东西能够吸引王石。二者富平在羌胡的控制下,很危险。
在汉朝,汉人历来都瞧不起这些外族,这种民族荣誉感自从霍去病击破匈奴之后,就深深的印刻在了汉人的骨子里。官府不遗余力的盘剥外族,汉人的蔑视,使得外族更仇视汉人,同时也酝酿了北宫伯玉的造反。
如今这富平在羌胡的控制下,对势力范围内的汉人进行严厉的打击,盘剥、杀人,简直家常便饭。
一行人绕过富平,往黄河边上走去。
这一路上,就遇上了好几拨羌胡,这些人打马飞奔,遇上行人就拦住,盘剥一番。但遇上王石,就是他们的悲哀。这些羌胡虽然凶残,但哪里及得上王石?而且他们没一拨的人数又不是很多,于是遇上王石一行的,都被收拾了一番。
王石也没下狠手。
北地郡北部是羌胡的地盘,若是打死了人,肯定会纠缠不休。
但王石只是以武力折服了他们,使得这些羌胡非但没有恨王石,反而不少的羌胡自愿充当起了护卫——崇拜强者,是胡人特有的性格。
几十骑羌胡一路把王石他们送到黄河边,才恭恭敬敬向王石行了礼,知道王石是廉县的人,还信誓旦旦表示,以后会常常去拜访,请教武艺等等,这才打马离开。
看着这些呼啸着离开的羌骑,王石忽然觉得,这些人比张家这种豪强要好得多。虽然他们的确凶残,的确杀人不眨眼。
“是不是觉得这些羌人很不错?”
李老适时问道。
王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李老叹道:“其实以前胡汉之间相处的也不错,但自桓帝之后,尤其是当今天子登基之后,汉胡之间屡次大战。当初破羌将军段颎屡破羌胡,功勋卓著,被封太尉。但也因此,使得当地官府对待羌胡更为苛刻,激化了汉胡之间的矛盾,才有了前年湟中义从的叛乱。”
王石闻言,深表赞同。
“羌胡崇拜强者,尤其是武艺高深的人,这对你有不少的好处。”
王石摇摇头:“我就想窝在村子里,好处不好处的,与我无关。”
李老大呵呵一笑,便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