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一路扛着赵灵小跑,专拣偏僻的巷子走。为了小心起见,连累到唐厉,他还是绕了个圈,找了个偏僻处,翻墙进去的,又用腰带把赵灵吊了上来。
等到了唐厉府上,唐厉发现赵军的时候也是一惊。
“阿军,你没受伤吧。”唐厉把赵军兄妹,带进房内后,关紧房门,就急问道。
赵军摇摇头道:“没事,我妹妹只是昏迷了,你去找些冷水,还有热水来。”
“嗯,我马上令人去准备。”唐厉点头道,冷水外浇,热水口渴,对一般xing的昏迷还是很有效的。
唐厉出急找下人安排一番,便又进来了。这府内大部分下人,都是他从关中带来的,与主家是一荣俱荣,忠诚度没问题。
这时,唐厉又拿出房内一块布帛,还有一块黑墨玉佩与一套黑se紧身短衣,外加一个斗笠。
“阿军,这是你屋里找到的。”
赵军点点头,先换掉满是鲜血的衣服,在把抄录兵法的布帛贴身藏起,然后把那块关乎身世的玉佩,用细绳子穿起来,带在了脖子上。
这时下人也把水端到了门外,唐厉拿进来后,赵军就喂了赵灵一碗热水,然后又泼上一股冷水。
一个激灵,赵灵迷迷糊糊的醒来,脑子还有些昏沉疼痛,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突然站起来,摆起一个形意拳的手势,一脸谨慎。
“小灵别慌,是我。”赵军沉声喝道。
“阿兄?”赵灵一楞,见已经不是在牢狱里了,而是在家里。
她小脸上顿时又惊又喜,又不由一股委屈从内心升起,忽然扑到赵军怀内,委屈的哽咽起来:“阿兄,我没事了...呜呜。”
赵灵从小到大,最远的地方,就是去沛县了,见识过最大的人物也不过是里长。自从赵军来后,她觉得兄长出息了,对得起亡去的父母了,她自己也是每天生活在快乐之中。
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发生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天的经历,比她从小到大经历的都多。
赵军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不由心疼的拍拍赵灵的后背,安慰道:“好了,没事了,都是兄长不好。以后,兄长在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嗯。”躲在兄长温暖的怀里,赵灵感觉到了安全感,乖巧的点点头。
最后又想到唐厉也在,便红着脸起来了,不好意思的站到一旁,手脚捏着裙子,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赵军此时问道:“灵儿,你今天是怎么被他们抓去的。”
赵灵一听,脸se便转为了愤怒道:“都怪那个卢绾,是他跟县令合伙的。”
“卢绾?真是是他们。”赵军内心一冷,眼光逐渐寒冷起来,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可是从内心里一直不愿接受,刘季出卖自己换取xing命的事实。
一股淡淡的悲伤,和被朋友抛弃的失望感,让赵军内心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悲凉,什么狗屁兄弟....自己终究不如樊哙卢绾他们。
唐厉在旁边劝道:“阿军,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了。刘季这么做是肯定的。
否则,他那伙兄弟恐怕都得被逼迫的妻离子散。只是,出此计策,引诱你杀县令的人,实在是用心险恶,你以后要多加提放。”
“嗯,我知道。”赵军点点头,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内心的情感,站在刘季这个立场上想,确实无可厚非。
可是,他不能忍受的是,居然以自己的妹妹为代价,赵灵只是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她不该受此连累。
“小灵,以后我们恐怕就要沦落天涯,四处逃亡了,你怕不怕?”赵军注视着赵灵,慎重的问道。
赵灵一愣,内心本能一慌,不过看着赵军的目光,又迅速摇摇头,语气坚定道:“那县令该死,我不怕,只要阿兄在,去哪都不怕。”
“好。”赵军欣慰的点点头。
唐厉在旁边,也是颇为感动,最后急道:“事不宜迟,阿军,你赶快带着你妹妹去北门,唐伯在那里接应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干粮。”
“是啊,兄长,我们快走吧。”赵灵也是点点头,经历过这件事情后,她仿佛长大了不少。
赵军却摇摇头道:“我还有些事要办。”
“兄长,什么事能比逃命重要?”赵灵一愣,疑问道。
唐厉一皱眉头:“阿军,难道你去找刘季?”
“没错。”赵军点点头道:“我要跟他们一次xing算清楚。”
唐厉一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去找他们算账,明显不智,要是因此耽搁了时间,就万悔莫及了。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把握,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赵军开口头,撕烂一块干净的布,把铁剑包裹起来,系在背后。
然后顺手拿过斗笠,戴在头上,就出去了,依然是翻墙而走。
唐厉摇摇头,赵军一旦决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改变。
赵灵也是一脸担忧,隐隐猜到了一些。
“小灵,你这身衣服都破了,你去别的房间,我让下人给你送套衣服吧。”唐厉开口道。
赵灵看看自己衣服还有些破损,确实不利逃亡,便点点头道:“嗯,那多谢厉哥哥了。”
赵军出了唐府后,就一路往刘季的住处走去,他相信,刘季绝对没睡,而且和卢绾等人,应该也在那里,等待消息。
果然,来到刘季的院子,里面还有灯光,这次,赵军没有翻墙,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谁?”刚进了院子,到房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道jing惕的声。
“我,不欢迎吗?”赵军冷沉沉的道,随后推开了房门。
走到房内一看,刘季、周勃、审食其、樊哙还有曹姬,以及雍齿也都在。
“阿军?”刘季一愣,樊哙等人也是一愣,确实没想到,赵军会来。
赵军这时再次见到刘季一伙人,心内的感觉,确实很复杂。
“很意外吧,我没死。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那县令的头颅,已经被我挂在县衙门口了。
还有那个大沼泽,唯一的活口,也被我料理了,以后你们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