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郡,最大的酒肆内,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情。
一个胖大酒汉对邻桌的几人道:“哎,你们听说了吗,新来的神武侯,也就是皇帝的儿子,公子军,他要招兵了,不是强征,说什么全凭自愿,而且每月还给二十钱,好家伙,这可够咱们一月的用度了。”
邻桌的酒客似乎认识他,随口答道:“我说大胖,你傻了啊,什么月例钱,就那横征暴敛的秦人不加税就不错了,说不定把你骗去后就拉倒何处做苦役了,你要是不从,弓弩伺候。”
大胖一愣,想起虎狼秦军就吓的一缩脖子,不禁直打冷颤。
不过,这时酒肆里却有一个短衫汉子里说了:“这也不一定,我可听说了,说是这位新来的神武侯要免去我们四成的赋税和徭役,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一个侯爷总不能骗我们吧。”
“什么?四成赋税?”大部分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惊了一下,减去这些赋税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少了这些赋税就意味着每年的粮食将多出近一半,他们在也不用挨饿,担心哪天饿死了,而少了这些徭役意味着他们不用在担心着夫妻无法终老,老人无法送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不过,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惊讶,因为这个消息已经很多人知道了。
“可你别忘了,我们齐国的贵族田荣两兄弟就是死在他手上,他自然是维护秦人利益的,怎么会这么好心。”有人反驳道。
听到有人反驳,刚才还感到庆幸的人又担忧起来,持着怀疑态度。
不过。这时又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摇头道:“应该不会的,神武侯是一方侯爷,就算残忍凶暴也不会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来骗取百姓的信任,在说秦人是残暴了点,但秦人信守然诺这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至于他杀田氏那是各为其主,跟我们是关系不大的。”
“说的也是。”话说到这,有人也相信了,所以整个酒肆里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相信的,一派是怀疑的。互相激言辩论,不过这也是齐人的一种风俗,见怪不怪了。
就在最后的时候,一个短须中年人站出来沉稳道:“我觉得大家不用怀疑了,这次墨家也出面了,他们游说了大部分商人和郡县内三老。还有一些名家雅士,他们大都表示愿意暂时配合神武侯,墨家的信誉我想大家不会怀疑吧?”
“墨家?”所有人都愣了,墨家在齐地百姓心目中的威望的确很高,没人不信服,若真是这样那必然是真的。
“你是谁,你又怎么知道?”这时有机灵的人向短须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一笑道:“我是谁不用多说。你们若不信,回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说罢,那中年人也不多留,提起长衫就出了酒肆,留下震惊的一干酒客瞪大眼睛,寂静无声。
半晌后,‘啪’的一声,之前的大胖狠狠一拍桌子道:“娘的,俺回去打听打听,神武侯要真有这般良心。俺大胖说啥也要去参一军,不能让人说咱齐人没恩情。”
“我也回去看看,不过我年纪大了,不够他们的要求,但要神武侯真的免赋税。我老汉以后在暗骂秦人一句撕烂我的嘴。”一个五旬老汉急匆匆回了家,看来是打听消息了。
还有更多的人吼道:“就是,咱们回家都打听打听,若真是如此,切莫在跟官府对着干了,能参军的参军,不能参军的老实种田做生意了。”
一瞬间,整个酒肆里跑了个空,留下店家惊愣的瞪大眼睛,呐呐道:“乖乖,真少了这四成赋税徭役,那我家第三个娃子明年不用征召了,我不用担心绝后了.我老祖宗啊,你们在天有灵,我对得起你们了。”
酒肆的店家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眼睛里不自觉流下泪来。
这时,酒肆街角外,之前那个短须中年人走到了街头处,开口对一个小贩道:“阿三,消息散的如何了。”
“回巨子,都散去出去了,很有效果。”那瘦弱的小贩小声答道。
中年人正是乐睿,他点点头道:“嗯,你们去吧,以后跟着神武侯就好好干,万事要听从他的命令,有你们在他那里,我墨家也多了一份保障。”
“是,巨子。”那小贩眼中露出一丝不舍,不过还是很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