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内,赵军正在靠近东城门处,巡视伤兵,这里已经被虞姬和虞子期清理出了一快空地,搭建了许多帐篷,为容纳伤兵之所,也方便及时治理。
“啊,疼”
“啊”
赵军刚一进伤兵之地,就听见了混杂的痛呼声。
这些兵受到全市外伤,现在还没有麻沸散出现,只能士兵忍者疼接受消毒,止血或者缝针,一时间,整个东门百丈内充满了痛苦的哀嚎之声,还有进军营看望家属的哭泣声,悲声一片。
城上守城的士兵闻之,也不禁内心凄楚,这就是战争,他们能活着已经很庆幸了,有好多夕日的兄弟,现在已经闭眼了。
一座帐篷内,赵军刚走进来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一名躺着的士兵,正双手青筋暴起的抓着被褥,双眼圆睁,口中拼命的咬着一根木棍,额头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喉咙中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声。
还一名军医正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他满是血肉的大腿上蹂躏,红热的烙铁遇到血肉直接冒出寥寥青烟,还有‘嗤嗤’的做响声,散发着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
没办法,营内医术高明的军医和草药毕竟少,那么多伤兵只能一个个来,没轮到的,伤势又不能等的人只能让其他军医先治疗。
不过医术就粗浅了,只能采用原始方法,这种烙铁用高温火烧红后,烙在伤口上,瞬间就能破坏毛细血管,达到止血的效果。
并且经过高温烫后,多少细菌也烫死了,外部在抹上普通外伤草药,只要不是太严重,基本修养两三月就能好。
就是有个缺点,太疼。有些人熬不过去,当场就死了。
很幸运,赵军眼前这个伤兵挺过来了,军医帮他包扎好伤口,又给他每日用药做了统一登记,然后向赵军见礼后,就匆匆忙见礼走了。伤兵实在太多。
赵军走到那伤兵面前,低头笑道:“你叫王富贵是吧,怎么样,以后还能上战场吗?”
王富贵被上了草药后好了许多,见是赵军亲自来,还叫出他的名字。顿时欣喜若狂仿佛忘记了疼痛,挣扎着要起来,不过却被赵军制止了。
最后王富贵躺在低矮的床榻上,努力挺直胸膛,坚定的道:“能,照样能跑,上次是俺没经验。一时失神被扎了一下,下次在跟人家干仗,俺保证第一个捅死他。”
赵军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勉励道:“好,本候就欣赏你这样的汉子,这次吃亏下次在讨回来,好好干。本候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勇士。”
“是,我一定呜”话还没说完,王富贵就激动的呜咽起来。
最后,赵军安慰好他,才离开营帐,去下一块地方了。
当再次走出一个帐篷时,赵军看见营地中间。一个中年妇人正对着一个担架上明显重伤不治,已经死去的年轻士卒大哭。
“儿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流下娘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赵军心内不禁有些酸楚。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走过去对妇人深深一揖,开口道:“大娘,是本候之故,才累于此。”
妇人一听说赵军此话,在见赵军身后的几个铁卫打扮之人,顿时惊慌的摆手道:“不不,这都是我儿时运不济,而且郡守府已经给出了很重的补偿,足够我一家生活了,我还一名小孙子可以继承他的爵位,我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荣耀。”
“大娘放心,本候绝对不会对有功勋的士兵薄待,这样,本候几日会在临淄建立作坊,做些手工活计,你要是无法耕种就来作坊,工钱照发。”
“这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妇人大是感激,最后转过头对死去的儿子酸楚道:“儿啊,你跟了一位好侯爷,去了地下放心吧,娘会带着小宝好好活下去,将来好为侯爷在效力。”
逐个慰问,赵军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勉强把伤兵营地走了一遍,面对那些士兵的感动和千恩万谢,赵军并无一丝高兴,剩下的只有沉重。
这次伤亡人数超过了三千人,其中死去的就有一千余,还有八百多人重伤,治好了也只能当普通衙役,守卫地方了,就是铁卫,也重伤了二十多人,死去了十几个。
最后,将近天黑时,赵军在熊乐等铁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都还沉浸在悲痛中,沉痛的怀念着死去的袍泽,另外伤兵营地内一阵阵的惨叫声,也在时时刻刻影响着他们,一股淡淡的悲伤气息,弥漫在城墙上下。
赵军走到城门楼前,站到了墙垛上,目光沉静的扫视在所有守卫士兵们的脸上,等到把两万余士兵的目光都吸引的时候,‘呛’然拔出了长剑。
只听他大声开口道:“本候知道,有很多兄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在也不能与我们并肩作战,或许昨天大家还在一起喝烈酒,吹牛皮,可今天他们却闭上了眼睛,永远不可能在和你抢着酒喝,拍着胸脯大吹牛皮了。
所以你们很悲痛,很怀念,本候也和你们一样的伤痛,看着一个个好兄弟闭眼,相信谁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