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公子高同样身着盔甲走了进来,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赵军那边的事情,他自然也听说了。
实际上扶苏一直在注意着赵军的动静,将闾和黑冰台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赵军的消息送到扶苏案前。
公子高借着这个便利,自然是知道的,刚才他又在帐外听了几句,所以出来阻拦。
“监军大人何意?”章邯沉声问道,同时脸色有些不愉。
虽然公子高监军以来没有太干涉军事,但言行间却没把自己这个统帅放在眼中,屡屡做出有损自己统帅威严之事。
比如公子高刚才在帐外听取自己谈话,唤作别的军士当时重责,可公子高既是监军,又有扶苏的亲命在身,他实在不好过分责罚,关键的事章邯在朝中底蕴不深,也没有太大威望,实难威慑公子哥。
胡亥也满脸警惕的看向自己这个三哥,他能听到出来,公子高是不怀好意。
公子高看了胡亥一眼,也未多说,而是直接道:“周文尚未诛灭,吴广等强敌尚窥视咸阳,我大秦有危,怎可轻易分兵去救临淄。”
公子高不愿赵军继续做大,抢了他们兄弟风头,将来若真是对扶苏构成威胁,他也讨不了好。
而且,现在周文威胁咸阳的威胁以解除,正是借机对付赵军的好机会,不论是临淄被攻破,还是赵军兵败,扶苏都有了去除赵军兵权的理由。
章邯眉头皱起。内心暗思,这是公子高的私人想法。还是有扶苏的意思在?
胡亥听后顿时神色激怒,他可不比章邯沉的住气。顿时大声喝道:“三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就不是大秦的人了,临淄兵就不是秦军了,这里有几十万人马之多,只要分出些就能保临淄,你难道想见死不救,就不怕皇帝责罚吗?”
公子高回头看了胡亥一眼,低沉道:“胡亥你莫要不分轻重。临淄是我大秦之地不错,而且二哥更是为大秦之臣,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他更因该为陛下这想,不管临淄有多难,都该先清除关外之贼,保我大秦根本之地。”
“你..”胡亥气的满脸涨红,怒声张口,却又气得说不出话来。公子高实在强词夺理。
此时章邯低沉着嗓子,开口道:“我跟陛下立过军令状,若是但放一个贼人入关,我就甘愿献上人头。监军莫不是怀疑我章邯不是那些贼寇对手吗?”
“呵呵,我岂敢怀疑大帅。”公子高脸色带笑道:“只是这毕竟关乎我大秦根基,陛下生死。章将军的性命怕是...不足以担保。”
“若是我硬要发兵呢?”章邯几乎咬牙切齿的道。
公子高神色一怔,随后盯着章邯。目光幽幽道:“那大帅可以试试看,不过我劝大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免得背上谋发的罪名,还要连累二哥。”
章邯瞳孔猛的一紧,他听出来了,公子高绝对是被扶苏授意过得,否则断然不会在这件事上这么强硬,想到这些,章邯不由有些心寒,扶苏这过河拆桥做的也太明显了,难道就不念一点兄弟情分?
最后,章邯长出了口气,没在与公子高争气,而是转脸歉然的看向胡亥。
胡亥此时已经被气得几乎暴走,狠狠瞪了一眼公子高,森然道:“你们好手段!”
说罢,胡亥转身就走去。
章邯见此没在理公子高,也急步跟了出去。
等跟着胡亥出了军营,章邯不由劝道:“胡亥公子,非不是我章邯不愿相助,实在是圣意难违,且不说他掌有兵符,我强发兵会导致军中不稳,但说我如果发了兵,恐怕非但救不了侯爷,甚至还会连累侯爷。”
胡亥生气归生气,但谁说谁非他心里很明白。
转过头,胡亥就道:“章元帅放心,胡亥明白关键,我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侯爷的,他自会有决断。”
“那就好,你替我带话给侯爷,若真到了那一日,章邯必定舍命相助。”章邯郑重道。
胡亥一愣,章邯影射的东西有很多啊,不过他也没多说,跟章邯道个保重后,就又急急往陈郡赶去。
.....
临淄城,寒风肆掠,残阳如血,战鼓擂擂,一片苍凉肃杀。
此时城墙上下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成了一片,震响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