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在意乘舟是否答应,尽管若是乘舟真个答应,他也愿意不再和乘舟为敌,可现如今他的前途被那面具人攥着,只有一切听从面具人之话,才有活路。
“这般说,你是承认那日引来象蛙的人是你咯?”谢青云微有些奇怪,这刘丰忽然这般,听起来像是真为利益,但总觉着太过突兀。
刘丰左右看看,再无他人,于是用力点头,承认也就承认了,反正是在乘舟面前,只要乘舟没证据,他也不惧什么。
至于面具人,却是掌握了他引诱象蛙残害六字营的铁证。当初引那象蛙药粉,他当初私自留下了一点,打算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时,有可能还可用到。却想不到,面具人竟然不知不觉从他那里偷取到手,且承装药粉之物,也足以证明是他刘丰所有,再有其他细节证据,面具人一一道来,只要报上总教习,他刘丰死罪难逃。
而此刻,为避免这死罪,为配合面具人杀掉乘舟的计划,他只好暂且在乘舟面前承认,多拖延一刻是一刻。
“利益朋友也不是不能交。”谢青云见刘丰承认,心中更是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你刘家没有什么能让我利用的好处,即便倾家荡产,我也不在意。若是想与我重新修好,便去大教习处说出当日实情,只要道出背后指使之人,你死罪多半就可以免了。”
“这个……”这一次刘丰没有应答这般快,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倒也十分符合此刻的话境,要他认罪,自是要考虑许久。
谢青云只觉得不对,却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由他去想,一刻之后,刘丰忽然抬头,道:“这般我定要入狱坐牢,再和你修好也就没了意义。”
“那此事便算,修好之事,切莫再提,我也没有你引那象蛙的证据。你愿意如何是你的事。”谢青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却仍旧平静。道:“没事,我便走了。再跟着我,休怪我无情。”
言毕,转身急掠向东,速度之快,接近影级,只差没有用两重身法了。
“等等,乘舟,认罪便认了,回来咱们细谈。”刘丰大急。乘舟这般急跑,他还真没法子追上,且就算追上了,也离开此地已远,那面具人虽有怪雀寻人,可又要花费一些功夫了。
嗖!
谢青云听罢,转眼间又折返回来,不大一会,就出现在刘丰眼前。对着刘丰咧嘴一笑。
刘丰总算松了口气,见谢青云笑,也不知道为何,便跟着也笑。可这才笑了半下,面皮都还没展开,就见谢青云劈头一刃。对着他就斜着劈砍而下。
刘丰当即吓了一跳,从和谢青云说话起。他就一直提防,直到谢青云回来。因为大急后的大松,他的提防之心下意识的少了一半,这突然而至的战刃,这凌厉的刃风,和巨大的劲力,刘丰完全想不到自己和谢青云的战力,竟然相差这般大。
怕是偷袭的是自己,也根本走不过乘舟师弟的两三招,这般看来,连那面具人也都低估了乘舟的真正战力。
自然,这不过是一个闪念,刘丰完全来不及躲闪,整个人只能看着那战刃砍向自己。
“呼……”
凌月战刃直劈而下,在距离刘丰面门半寸处,猛然凝立不动,一股劲力生出的厉风直扑刘丰脸皮,顺着他的额头中央,沿着鼻梁而下,渗出一道血痕。
“呃……”痛虽很轻,可刘丰还是吓得喊出了声,豆大的汗珠瞬间湿透了全身。
“乘……乘舟师弟,你这是。”刘丰好半响才出言,问道,心中也在侥幸,总算逃脱了殒命的危险。
“说!”谢青云不慌不忙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等什么人来?方才送你来的罡风,并非是巧合,一点点的说出来,绕你不死。”
从自己个要刘丰认罪,到刘丰支支吾吾思考半响,谢青云便有所怀疑了,等到刘丰拒不同意认罪,谢青云忽然就觉着刘丰像是在拖延时间,前后仔细一想,更觉如此。
可这般拖延,定是等人前来,而此处无法通讯,也未见刘丰放出任何传讯鸟雀,谢青云便想到那裹着刘丰而来的罡风。
自幼读书许多,杂记尤盛,加上听父亲说的书中,千奇百怪之事,十分常见,谢青云便以为以罡风作为行走之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般一想,刘丰被人送来,先确定自己位置,随后就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这便说得通了。
所有念头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冒出,于是谢青云故意转身离开,且以最快的身法速度远离刘丰,果然这刘丰忍耐不住,张口就答应认罪,且言辞间终于透出慌乱,待谢青云回来之后,又清晰的从刘丰面上看出慌乱后的轻松,这便肯定了一切猜测。
“没有,没有什么人,我……我是诚意……”刘丰急忙申辩,可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左手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一根手指已被乘舟以另一只手的战刃齐根斩断,鲜血不停的向外喷涌。
“啊……”
虽然只有一个呼吸,可直到亲眼看见手指没了,刘丰才痛惧交加的叫出声来:“我说,我说,手指让我捡回来可否,我有丹药……”
这世间丹药极多,只需要服用气血丹,同时将离体世间不长的手指重新黏回,便可愈合。
不过谢青云自不会给刘丰这等机会,一言不发的又切掉了刘丰下一根手指,切过之后,还是那般眼神,看着刘丰,一动不动。
小少年跟着狐妖紫婴,学了不少圣贤书,却也听了一些妖邪之言,早些年并未遇见过危险之事,到了三艺经院,被那张召、裴元激得要拼命时,就有了一股子狠劲,此后,和聂石相处,各种坑人法子,对敌的手段,又学了不少。
此刻年纪又长了一些,面对刘丰这位一心想要杀他的对手,逼问起来,自然说不上丝毫的仁慈。
“我说,我说……”刘丰痛个半死,当下说道:“我是想杀你,可我一人之力不行,便要等一个不识之人来相助……”
“不识?”谢青云眉头一皱,又是手起刀落,刘丰的第三根手指掉下。
“没说谎,是真的,事情源自于写信的面具人……”刘丰再也吃受不住,更不想从此手指全无,立即以最快的语速,噼里啪啦的把事情简略的从收到那封信起,都说了一遍。只是最后,隐瞒了那面具人给他的武徒灵元剑。
“说完了,我能捡回手指了吗?”刘丰颤抖着问道。
“不错!”谢青云点头,只可惜点头的同时,虽然收回了抵在刘丰面门的战刃,可另一只手再次切下,于是第四根刘丰的手指被斩落,再次引来一声痛苦的嘶吼。
尽管如此,以刘丰先天武徒的修为,并不会因为这种痛苦而痛晕过去,当即慌慌忙忙的蹲下,寻找那四根指头,跟着一根根的以先天之气接上,又慌忙的从身上摸出两枚气血丹服下,这才盘膝坐好,脸色煞白的看着谢青云。
“你还不走?”刘丰虚弱的问了一句,同时完好的那只手悄然摸向了腰间。
“果然……”谢青云冷哼一声,眨眼间就到了刘丰的身侧,一把将他隐匿于后腰的短剑,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我在等此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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