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天气微寒,淅沥的小雨打在人身上一阵刺骨寒冰。
李作乐沿着阶梯,一步步向山下走去,烟雨朦胧中天弦门那高大雄奇的议事殿渐渐远去,穿过汉白玉砌成的巨大露天演武场,山门就在眼前。
还记得十ri之前,他第一次站在这巍峨古朴的山门之前,看着雄奇高大的议事殿、白玉宽广的演武场,及左右两侧的水榭楼台、弟子屋舍,一阵意得志满,雄心勃勃,以为自己的命运将由此改变,可是此刻——
“物是人非,桃花依旧。看来无论王宏、李弃儿,还是李作乐,都永远是失败者,可怜虫。也许,王大胖是对的。我就是小叫花,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别要有一飞冲天的想法,否则只会让自己痛苦。”
回首看着烟雨中的天弦门,他喃喃自语,有种悲凉的失落。
在飘渺空间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像是做了一个长达二三十年的梦。
梦中他是一个永远五岁的孩子,待在一个周身雷鸣天闪的巨大光团中,光团交错纵横,其间大大小小充斥了无数三头、四首、七尾、八爪……的凶厉妖兽。
每一只都凶厉非常、暴虐无比。
他每天每天待在那里,或寒或热,或痛或痒,感觉身体在不断的撕裂又不断的弥合生长,生生世世,如坠地狱。可是始终,始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边上念叨着他、鼓励着他、安慰着他……
寒风夹着细雨,吹打在人身上,冰痛肌肤,冷彻心底。他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上下嘴壳不自觉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托托”的声音。
“如果感觉没有错的话,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应该是李弃儿的。”他喃喃自语,“李弃儿原本的名字应该是叫‘浪儿’。如果李弃儿曾经的记忆是如此的苦痛,也就无怪会被封存。毕竟这样苦痛的记忆会扭曲一个人的xing格,对李弃儿来说,封存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观周身变化,思索大泽本xing,化生之源妙,他当时在朦朦胧胧中进入了一种空灵静寂的玄奇境界,四肢百骸通透舒畅,似要与天地化为一体。后来魂源入体,冰凉舒泰,他的身体在魂源的引领之下,慢慢发热,一种可以掌控万物的奇异感觉泛起,体内生出了一种怪异的力量。
这力量玄奇美妙,似是早就存在身体之中,只是从未曾发现。
那一刻,他欢喜至极,感觉着这力量的延伸、转动,如手脚一般灵活、美妙。
他以为,他的弦魂已经觉醒。
可惜好景不长,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约莫一刻钟,他脑中一痛,就出现了先前那诡异可怕的画面,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苍老声音,接着就稀里糊涂的陷入了昏迷。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ri后的黄昏。
醒魂大典早在四天前结束了。
而他,失败了。
他待的屋子缺肝少肺,浑身焦黑的人不在少数,还有几个貌似被雷劈了,头发蓬松、脑袋秀逗。
王大胖来了,醒魂前一直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喘的王大胖这会儿可成了只斗胜的公鸡。腰系黑se的单杠腰带,趾高气扬的来了。
已然是名低阶铁武者了。
“小人得志!”看着王大胖趾高气昂,下巴望天的样子,李作乐低低自语,暗自希望他进门的时候门槛能再高些,直接给他来个狗吃屎,最好把他高高扬起的下巴也给磕掉。
然而天不遂人愿,王大胖艮弦之魂觉醒,今非昔比,进门的时候虽然“绊”了一下,可是不但没摔倒,还把楠木做的坚硬门槛给踢坏了,真不知道是王大胖有意为之,还是天道帮凶。
“你妈,这都什么世界啊……”李作乐心里狂骂,隐约成了传说中的愤青。
“哟,这不是爱看书的李弃儿么?看着挺好的啊,没缺胳膊没少腿。哈哈,都是老相识了,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本来还担心你会落下什么残疾,现在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