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给出的条件很简单,让苏珊的儿子以学徒工的名义跟在保利二世岳父的身边。买通关系需要花上一点小钱,但是这根本不算是问题。雷蒙要做的,就是将保利二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这边,让他没有空闲去注意兰斯洛私下里做的那些小动作。
为一个少年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好在有安娜聪明的小脑袋的帮助。跟在伊丽莎白夫人的身边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一根木头多少也会沾染上一丝狡猾,更何况是安娜这个本来就很聪明伶俐的女孩。雷蒙能够成为现在的凯迪拉克伯爵,伊丽莎白夫人在背后的推动功不可没。身份证明,洗礼神甫的证词,全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再加上从未有人见过这位私生子的样貌,而且手里握住了唯一的竞争者的把柄,所以雷蒙能够成功上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但是苏珊的儿子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个从小就生活在这个郡里的少年,大家都知道他是妓女的儿子。唯一能够做手脚的地方,就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是谁。苏珊从事这个行业几十年,和她同床共枕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想要从这里面找出一位来做父亲,谁都有嫌疑。而雷蒙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嫌疑栽赃到保利二世的岳父头上。
苏珊并不知道那天前来找她的奇怪客人究竟要做什么。兰斯洛说的很简单,他会给苏珊一大笔钱,然后安排苏珊的儿子到矿上去做一名学徒工。而至于苏珊,他需要这位妓女离开这个地方一段时间,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之前绝对不能回来。
既然有钱赚,而且儿子也被安排好了出路,苏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在和兰斯洛见过面的第二天,她就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有些依依不舍的将儿子送到矿上,苏珊微笑着向儿子挥手告别。因为不耻于母亲的职业,也或许是对于自己身份的自卑感,苏珊的儿子只是厌恶得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的沉默着朝着远处走去,只留下苏珊落寞的站在原地。
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从郡里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已经无法依靠姿色来取悦男人的妓女去了哪里。同样的,保利二世岳父的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也不是什么会让人感觉奇怪的事情。由于保利二世的岳父喜欢喝酒,所以身边多了一个帮忙跑腿买酒的小学徒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保利二世的手下也没有将这件不起眼的小事告诉他,因为最近被那个贵族私生子弄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保利二世的脾气越发的不好,他的手下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而挨骂。在不知不觉之中,一张织好的大网已经将保利二世包裹在了正中间,只等待有人来将网口收紧。
“看来我们可以开始收网了。”雷蒙将酒杯的仅剩的红酒一饮而尽。“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敢从老子口袋的偷钱的家伙没有好下场。”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塞路尔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不是流行杀伐果断么?为什么你还要搞出这么多花样来。以你现在的身份,又是在自己的领地里面,杀几个商人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懂什么?”雷蒙冲着塞路尔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贵族杀人是白杀的吗?要罚款的老兄。再说,单纯的杀了那个吞掉我钱的家伙,不仅商行要关门,而且矿山也弄不回来了。费了力气还要赔上一笔钱,这买卖可不划算。”
“我明白了。”塞路尔很不屑的撇了雷蒙一眼。“你丫的就是一财迷加守财奴。你从别人口袋里掏钱就行,别人掏你的就不行。”
自己是守财奴?雷蒙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已经混入了上流社会,但是他的骨子里仍旧是那个为了几个铜子冒着被抓住的危险掏人口袋的小金手指。这种对于金钱的极度渴望已经被融进了他的骨子里,恐怕很难改变了。
捂着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保利二世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般来说,没有人敢在他没睡醒的时候吵醒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保利二世的脾气非常的不好,而睡眠不足的时候更是可怕。他感觉有股怒气充斥在胸口,憋闷得让他喘不动气。抄起床边的木质手杖,保利二世有些疯狂的从楼梯冲了下来。他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家伙敢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吵醒,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用手里的手杖敲碎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