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会和世俗低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喜欢违背传统,喜欢和自己的父亲做对,喜欢违背爷爷所说的“七不出,八不进”。她就是现代社会中的一颗站在风中的小草,一个钉子户。
高中那会,湘尘被封为女王,因为她们四个几乎啥都听她的,影子被封为女神,因为她最妖娆最漂亮,而自己却被封为“女魔”,充满了嘲讽。就像湘尘充满讽刺的那句话:明明可以很漂亮,就是被自己黑色的皮囊包裹住了。
梁子月喜欢那种黑色的皮衣,因为她喜欢黑色带给自己的寂寞,淡淡地悲伤适合这种孤独的女孩。大学的第一天她就独自在校园里行走,看着秋季的那些狂躁的蛐蛐,看着那些即将交*配的螳螂。自己就是一颗猪笼草,毁灭一切接近自己的生物。
麦子大学充满了农家特色。这本来就是农学院,以生物为主,而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农家的孩子,穿着上少了一份时尚。梁子月每天穿着朋克皮衣走在校园,被那些乖乖女视为不良少女。
当然,这里还是有不少帅气的男孩,那些对着梁子月吹口哨的男孩,那些隔三差五就在梁子月宿舍楼下为她弹琴的男孩,她没有一个喜欢的。并非枫所说的物质是奠定一切感情的基础,她只是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她不喜欢被强加的爱情,再说现在她感兴趣的只是虫子。真是一个神经病,不怪雨烟那么说自己。
“有一天,当我们在监狱里见面,在刑场上看着湘尘的接班人的时候,我们会看着地上的爬虫恶狠狠地啐上一口,我们都败给了那个喜欢虫子的女人。”
梁子月在大学很少笑,因为她总是喜欢在没人的地方微笑。她喜欢那种孤独,就像一只美丽的刺猬用黑暗和清冷把自己团团包围,她就是这种人。她随手可以落着一只蝴蝶,但是身边肯定没有人,更别说是男孩了。
昨晚她也没睡,梦雪的笑脸一直在大脑中回荡、回荡,她一闭上眼,看到的都是以前的场景,她甚至看到了梦雪的死亡,她看到她被坠落到地面,脑中的血渐渐的覆盖了脸颊。她知道,一定是什么东西摧毁了梦雪的精神,让她拥抱死亡,如此的从容,不留下一丝思念,她就这么恨这个社会吗?
“你没法去改变这个社会,你总像是用一幅幅画来改变什么,总想用你的言语去感动什么,其实你什么都改变不了,除非有一天你的虫子可以吃光全人类!”
对,她也恨这个虚伪的社会,但是不至于这样的钻牛角尖。所以她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什么东西杀死了梦雪。她有了一个想法,她要去梦雪的大学去看看,不是现在,等到一切都平静的时候,她就会去看看,要不然大家都被梦雪的死产生的恐惧而包围,不自然的风景是找不出问题的。
路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她不经意地瞟去几眼。她的风景观里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昆虫,她喜欢观看这些美妙的渺小的生灵。这是一个小亭子,麦子大学为了给学院和老师提供研究的材料,在全国各地引进了不少树木,所以这里的昆虫多样性也很多。这是子月唯一喜欢麦子大学的地方。她看着这些灌木,寻找着那些鸣叫的蚱蜢,却发现了一双匡威帆布鞋,洁白色的鞋面和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
梁子月抬起头,却是一张帅气的脸,戴着魔声,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梁子月从来都不畏惧一切男生的目光,她昂着头迎接着这个男孩的目光,高富帅对吧,他们就喜欢那些女孩在他们面前害羞,但是自己不会。
这个男孩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就低下头继续享受音乐。
真是一个自信的男孩。梁子月转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虫,她的裤脚摩擦着那些草发出“唰唰”的响声,她很享受自己和自然这种亲近的声音,因为这种声音很特别,无法用任何人工的手段来模仿,纯天然的。
昨天一晚没睡,今早却是这样的精神。有时候梁子月都佩服自己的精神,她在研究昆虫形态或者是捕食的时候可以一晚上都一动不动的观察,她对这种事情就是充满了激情。今天早上,她简单地洗了把脸,刷了牙,买了一个芝士面包就跑了出来。梦雪的事情需要自然的帮助,在自然和自己精神融合的时候,她或许会找到埋藏已久的答案。
突然,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那个亭子,那个男孩还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腿跟随者音乐抖动着,大早晨的,男生不是喜欢早床吗?他就这么玉树临风的矗立在这里,一身昂贵却低调的衣服,仅靠那张脸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高二的时候,梁子月就变得很孤僻,除了那三个姐妹,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对人也是冷冰冰的,无论男女。来到这个大学,给自己献真心的人不少,自己看都没看,心死一般的沉寂。现在呢?她的心跳动了吗?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梁子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返回去走到这个男孩身边的,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男孩拿下耳机,看来他的音量放的不够大,“早晨起来跑步,然后来着听听音乐,今天不是周日嘛。”男孩阳光的笑容让她感觉到一丝厌恶,她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