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给我安分点!”
人高马大的捕头缓缓地将半截腰刀插回去,看着缩回脖子去的几个刺头,鼻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转身就冷眼看着那群正在出入城门的人群。
雪亮的刀身反射着阳光,顿时晃花了面前这群泼皮的眼,虽然这群家伙好勇斗狠,不过还真没有几个实打实见过血光的家伙。
“都给我机灵点,谁敢伸手,就把爪子给我剁下来!”
看着几个不敢和自己对望的目光,作为临安县唯一的捕头,他顿时露出个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看了眼城墙上的县兵,然后立刻板起脸怒道:“听见了没有!”
“听到了!”
二十四五个蹲在城墙角的汉子苦瓜这一张脸,三个捕快正竖着脸按着腰刀在那看管着,显然是某些自认为要发些小财的倒霉家伙,正好被抓了个现行。
“呸!”其中的一个泼皮趁着那捕头转身的功夫,狠狠朝着一旁吐出一口吐沫,朝着那捕头暗骂道:“他妈的!看这群孙子模样我就来气!”
“唉唉唉,大老六,我给你说,自己找死可别和我们掺和。”
周围的泼皮顿时翻起一片白眼,不满的看着那个吐吐沫的泼皮,小心翼翼的瞧了眼那几名捕快,却没发现什么情况,顿时松了口气:“人家都是爷爷,是祖宗!”
作为临安县的破落户和泼皮,对于眼前这些个耀武扬威的捕头捕快,可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些人可是他们这种人的爷爷祖宗,万一栽他手里,那可是要命的。
“是是是,都他妈的爷爷祖宗!”
那个叫大老六的泼皮不由得咬了咬牙,想想自己腰上的刺痛,顿时恨得牙痒痒,那是之前因为走得慢了些,被捕头用刀柄狠狠地杵在了腰眼上:“等王爷的军队来了,都是孙子!”
“你就给弟兄们来些活路吧,你这张嘴迟早害死我们!”
一旁那个泼皮狠狠地扇了那个大老六的后脑勺,小心的扫了眼周围情况,才怒目对着他骂道:“你个孙子,那个叛王是造反的,犯得可不仅仅是王法,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随意谈论叛王,而且还有着批评当朝的话语,在某些特定的时期那是要杀头的大罪,而且周围亲朋好友,走得近的破落户,也肯定是受到牵连。
不过就在周围几个同样蹲着的人,低头仔细瞄了眼大老六的面孔,不留痕迹的互相对视一眼,才又重新低下头去,不过看样子,却好似是其余地界的泼皮无赖。
………
“哎,那的人群好像散去了。”
夏青御扫了眼城门处,却发现原本乌压压一群的人已经进去了大半,而且其余的还在县兵和衙役的指挥下,排成两列,拖家带口的缓缓进入城中。
“那我们也进去吧,正好看看临安县城内的白马书院。”
柳学辰看着城门处的脸上,带着某种对于知识渴望,弯腰拾起那细竹支撑的背囊背在背上,整了整身上的青色儒生袍,便笑着对夏青御道:“我们也赶紧进去吧。”
临安县的白马书院在整个大夏朝也称得上是赫赫有名,虽然临安县商业发达,但是也造就了多数富户都送儿女前去读书的习惯,造就了不少精英学子。
“嗯,大哥我带路,话说这临安县城我是相当熟悉!”
夏青御笑着走在前面,那本《儒学注解》就放在胸衣里面,看着那县城门,夏青御使劲拍拍胸脯,刚想要说点大话,却突然一愣:“我还要回店里去呢…”
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位,夏青御微微发愣,这已经是超出了快两个时辰,若是扣工钱,恐怕今天怎样都算是白干了。
“没事,愚兄知道白马书院的路。”
柳学辰可以说是心思单纯,呵呵笑了笑,并不在意的摆摆手,反而是鼓励的对夏青御点点头:“小兄弟,这儒学钻研一生如同脱胎换骨,可要认真研读啊!”
“谢谢,学辰大哥,我就住在李记粮铺,若是有事可以来找我啊。”
夏青御使劲握了握柳学辰的手,然后就赶紧向着城门里面跑了两步,对于一个小帮工来说,虽然掌柜的喜爱,但这可不是能耽误时间的理由。
快步走进城门,因为逃难的百姓众多,寻常时候的一个小铜板的城门钱也不必交了,何况夏青御也不过十三岁的小孩,连问都没问就走过三米长的城门洞,混进了城里。
进了县城里面,原本宽阔的道路两边已经被难民所挤满,作为逃避兵灾的他们,显然没有多少余钱去住客栈,有门路的还能去找个亲戚人家,没门路的就只能睡这道路两侧。
“果然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