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赢见状毫不犹豫,挥舞着手中的宝剑三下五除二就将洞口的荆棘藤蔓削得一干二净,然后提着一包萤火虫弓身钻了进去。进去一看,刘赢不禁又是大吃一惊,只见这棵大树的内部竟是完完全全都被掏空了!
如此,内部空间自然是极大,直宛如一间房子一般,刘赢从未见过一株如此粗壮的巨树被整个掏空的情况,更不知此是自然之力还是人为所致,心下尤为惊奇。
自打进入了这个密闭的空间之后,包裹里的那团萤火虫的光亮便随之显得明亮起来。刘赢借着这团光亮小心翼翼地朝四处望去,心中盘算着这或许也是像大龙洞一般的一个神秘所在也不一定。
料想在那靠近树壁的某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或许也盘腿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神秘老者。再不济,也至少会一具骷髅瘫倒在树壁上,在其怀中则紧紧地揣着一本绝世武功,即使没有绝世武功,那么想必也是双手抱着一个玉匣,而里面则是装着价值连城的海外奇珍。
然而,一遍,两遍,三遍,五遍,十遍……甚至在刘赢把耳朵都贴在树壁敲了几圈之后,终于还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骷髅一样,无力地瘫坐了地上,靠着树壁唉声叹气。
呵,原本即是不着边际的事儿,只因为突然冒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落空之后,竟也是会这么的失落。人呐,难道都是这般的自寻烦恼吗?
刘赢坐定之后,平缓了好一会儿的心情,这才重又钻了出去,找了两块较为平整的岩石进来。之后又在原先的地方坐下,自怀中掏出一把来时留心采取的草药,放在岩石之上,用心地打磨起来。
直至那一把草药都被磨成了黏糊糊的一滩,这才又小心翼翼地用左手将其抓起,糊在了自己方才被婴宁烫伤的右手心上。浆糊状的草药方一渗透到手心的燎泡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霎时间便顺着那只臂腕,传了上去。
刘赢咬咬牙,唏嘘一声,两掌相对,又是狠狠地一按,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燎泡瞬间破裂,而那股疼痛之感,亦是须臾之间便传到了身体各处,甚至于每一段血管儿,每一个细胞,每一处骨髓里。刘赢的额头顿时生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细汗来。
其实,方才刘赢右手的烫伤着实不轻,好在自己多少知晓些使用草药的精髓,采了一些对消炎袪肿有良效的草叶,再磨成浆糊,敷在疮口上,再配合着掌心内力,将手中燎泡冲开。可消炎袪肿的草药随即渗透进去,促进表皮细胞分裂生长,一夜之间,伤势即可恢复。不然,如此伤势,要是顺其自然的话,没有七八天,恐怕是难以痊愈的。
待疼痛之感渐渐消逝之后,刘赢这才向后一歪,靠在了树壁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霍地,刘赢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过手,轻轻地抓起那袋萤火虫,放于面前。
荧荧虫火忽明忽暗,闪烁不定,自那一层薄薄的细纱里透出来,映射在刘赢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上,虽是略微显得苍白,却反倒是比起白日里的黝黑要英俊得多了。
刘赢探出十指,小心翼翼地将包裹解开。一队萤火虫随即蹁跹而出,一闪一闪的,好似苍宇之中的星辰,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洒下熠熠星辉。
萤火虫四散而去,有的穿过那树洞飘落在幽深的草丛之间,有的一直向上,最后或高或矮,附在树壁之上。刘赢抬起头来,借着微弱的萤火向上看去,但见树洞幽深,向上不见边际,越高越窄,好似是九黎寨中的九龙塔一般。
“谢谢你们了。”刘赢躺下身,对着那群萤火虫悠悠说道。
想来,有了这么一个安逸的逗留之处,刘赢便再也无须挑灯夜行了。等到明日清晨,一来精神焕发,脚下自然是轻盈不必说,二来方向明晰,欲回到九黎寨当自非难事。想到明日就能看到大巫师大显神通,施展传说之中的拿龙求雨之术,不禁喜上眉梢,一开始的倦意竟也是不那么明显了。
“唉。”忽然间又想起暮色阿果不知身在何处,不由地又是一阵担忧起来。“那婴宁说阿果无事,想来就定然无事了。再者有大黄的照料,或许比起我来还更有用些呢。”刘赢自我安慰着,翻了一个身,这才发现,原来这身底下的泥土竟也是软软的,十分舒适。
树洞之外,丝丝虫籁隐隐传来,于这静谧的山林之中织起一曲催眠的小调。刘赢闭上双眼,任日间的一幕幕景象在脑海中浮翩而过,不觉间竟是昏昏睡去。
树洞之外,午夜的冷冷清风,月亮的清辉,连同夹杂着丝丝虫籁的松涛之声,和谐有序的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