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当胡事儿!”暮色阿果的咬着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越发的水雾蒙蒙。
“没有,没有,我道歉,我道歉哈。”刘赢连连摆着双手,却依旧是笑哈哈的样子。
暮色阿果见他这个样子,禁不住更生气了,于是便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道:“大黄!”
方才还正在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的,不时在睡梦中打上一个响鼻的大黄狗,突然之间便是霍地坐起身来,甚至连缓冲的时间都没留,便“汪汪”地大叫几声,窜上了那几节旋梯,向着暮色阿果的房间冲过来。
刘赢闻言面上笑容更是霎时间便僵硬起来,甚至连与暮色阿果再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来不及,慌忙朝着门外窜去。可刘赢这一只脚还在门里,便是突然见得皎洁而又朦胧的月光之下,一团巨大的黑影便是急速地向着他扑过来!
刘赢浑身一个激灵,脚下猛一运力,便是腾空而起,一个跟头翻下了这走廊,才甫一落地,便是撒开腿,逃命般地向着院外冲去。
“大黄,你也太没轻重了。”但见得此时暮色阿果也是走出门外,伸出一只修长纤细的皓腕,轻轻地自那只大黄狗的嘴中取下一片碎布来。
然后她颦着眉头,目光中亦是带着一丝的幽怨,向着那幽深的黑夜之中望过去。皎洁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影洒在暮色阿果略微忧伤的脸上,看起来竟是有着那么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而话说这刘赢惊慌之下,一口气也不知跑了多远,只知道既已远离了暮色阿果的住处,又没心思回家,便又四处望了望,将手插在裤兜里,找着一条僻静小路,信步朝前漫无目的地晃荡而去。
月华如水,像是一层轻纱铺在四周的房舍上。高大挺拔的湘妃竹林之中,虫声聊赖,流水潺潺,一派静谧安详之态。再往下看去,冷月之下的灌兜山中云雾漂浮,如烟如纱的景致竟是美不胜收。
刘赢在心里赞叹一声,也不驻足,小心翼翼地循着夜色向前走去。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一回到九黎寨,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像这般一样安静而孤单的。这是他内心的另一面,也是最为根深蒂固的一面,即使是暮色阿果或者康丹,乃至于是田丽儿都不曾发现的一面。
刘赢继续向前走着,过了那片住宅区之后,穿过一片幽深的竹林,来到了一座拱桥之上。这拱桥乃是完完全全的木质结构,要是旁人见惯了石拱桥,突然看到了这木质结构的拱桥倒难免会是一阵惊奇,但刘赢不同,他在这儿整整生活了十五个春夏,对这九黎寨之中的一草一木早已是烂熟于心。
也正因为是如此,这一连几日所经历的种种奇幻之事对于刘赢来说,才显得那么陌生,也那么更有吸引力。让他禁不住产生一种要将她神秘的面纱一层一层揭下来的愿望和冲动。
拱桥的下面是潺潺的流水,流水的两旁是突兀的怪石,潺潺的流水击打在怪石上时,好像和弦音乐与身后竹林中的虫籁交织在一起,奏成一曲恬静的丝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