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赢也不是寻常人物,自然也看得出来人非同一般,只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慌忙间便是运气凝神,只待殊死一搏。而其体内劲气方动,那启幕西便似是有所察觉,但见得他身形一动,不过眨眼之间,便是现于刘赢与嘎哈番二人之间,再伸臂一揽。
刘赢二人尚且还未反应过来,便是俱被他勒住脖颈,而那项上的一点茎亘死穴更是被其用那食指轻轻戳住。二人霎时之间便是冷汗涔涔。
“不要动,等我说完几句话,自会离去。”启幕西说。
二人噤声,不敢发一言,不敢迈一步。
“你二人犯的本都不是死罪,但是擅自逃逸非同小可,一旦被捉回去,那么就必死无疑了。”启幕西淡淡地说着,落进刘赢与嘎哈番二人耳里却句句好似针锥。
毕竟,这启幕西到底是何人,来此寻找二人又有何目的,对刘赢与嘎哈番来讲还是模糊不清。一旦其是大寨中派来追捕二人的,那么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二人岂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你是来捉我们回去的么?”刘赢想到此,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轻轻问道。
启幕西闻言眯着眼睛,嘴角上撇,轻轻一笑,道:“我若捉拿你们,又何必废话?还有,刚才我不是说了说完就走吗?”
“哦。”刘赢听闻深深地在心底吁了一口气,然后便又故作平静地道:“那还请您指教。”
启幕西闻此缓缓松开了自己的两条胳膊,收回了那两根轻轻戳着二人茎亘穴的手指,轻轻转过身望着背后夜色之中一片朦胧的翻滚松涛说道:“向上出了这个山谷,是一片松树林,自此一直向东暂且还无人封锁,要想活命的话,你们就没有时间在此处过夜了。出了这山谷后,你们与那松林之中一直向东疾行,天亮之前不得举火、不得回头、不得停歇。出了那松树林不过十里,便是清泉镇的地界,其地向来敏感,追赶人员不会贸然进入,到彼时你们方才算得上是安全。”
刘赢听了喜不自禁,而那嘎哈番却是皱紧眉头,心中似乎有所顾虑,思躇良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可是前辈,我听闻大寨中暗门的势力遍及西南各地,难道我们刚出了这灌兜山就算是安全了吗?还有,您到底又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帮助我俩呢?”
启幕西闻言轻轻一笑,转过脸来看了看嘎哈番又看了看刘赢,终于又缓缓开口道:“因为我就是九黎寨暗门的执门人启幕西。这样,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问了吗?”
二人闻言恍然大悟,俱是朝着启幕西深深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九黎寨之中除了十二地支洞府之外,还另有一处举足轻重的机构,那就是隶属于九黎寨本部的情报机关暗门!暗门向九黎寨内外安插势力,搜集情报,监察族人,铲除背族叛寨者,行事隐于不见阳光的黑暗之中,故称为暗门。暗门像是九黎寨这株苍天大树藏于地底的根部,虽是阴暗丑陋,却是替这株苍天大树牢牢地钉固住了下面的土地。
而暗门的执门人因为工作的机密关系,通常都是避开长老院,仅仅是向九黎王一人负责而已,久而久之,也便成了王权与长老权相对抗的一个锐利武器。执门人自然也是九黎王的心腹了。此番,刘赢犯死罪逃逸,这执门人无论如何也都该是护着他的。此番前来也该就是那九黎王东葛丹的旨意才对。
启幕西看着二人欣喜的模样,自己也是略微舒心,先是对着嘎哈番开口说道:“嘎哈番,你生性顽劣,想必是早就厌倦了这九黎寨巫师枯燥乏味的生活,并且你离这灌兜山近一分,危险便也胜一分,到了那清泉镇之后还是想办法远远地离开此地到更广阔的天地里自生自灭去吧。”
“自生自灭?”嘎哈番总觉得这话不甚对味儿,却也只能拱手点头连连称是。
“还有阿木你。”启幕西又说,“你终归是九黎寨小王,九黎王的独子,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清泉镇吧,我会派人暗地里保护你的。记住,你到了清泉镇之后,你离这灌兜山越远一分,身边的危险也便更甚一分!”
“呃?这是为什么?我不是该跟嘎哈番一样远远地躲开吗?”刘赢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
“榆木脑袋!”刘赢一愣,却是嘎哈番首先开口对其厉声喝道,“我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一点红尘风流债之外,与任何人都没有恩怨瓜葛,一旦出了这灌兜山,普天之下便也只有他们暗门的人惦记着我了!你能一样吗?”
“可我连个风流债都未曾惹下啊,哪里来的恩怨瓜葛呢?”刘赢听了这话更是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