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江玉山见时机已到,该试探的时候了,就故意长叹了一声。
“江哥,有啥烦恼事吗?不妨事就说俺我听听,也许茂盛能帮上忙的。”
“这件事嘛,”江玉山看了看李茂盛老婆的反映,他发现可以说了,“你说,弟妹,你们的村子多大多好啊,就像那北京城。在茂盛的带领下革命生产搞得是既红火又热闹。可我那小山庄,只有指头那么大,多见石头少见人。啥也没有,就说这压碾磨面,我们还是推着那个碾轱辘子转。你们呢,那个电磨呜呜呜呜一响,不用人费力,面粉就出来了;再说那电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通到我们那山沟沟里。不怕你笑话,黑灯瞎火的,少人没烟的,真的是憋死人了。你说,我能不愁吗?”
“说来也真是的,山区就是苦啊!”
“还有,你们村里的人骑自行车,俺们那里呢,别说没有,就是有,那曲曲不平的蚰蜒小路,步走都得提心吊胆,谁还敢骑车过呢?俺也真想买辆自行车骑骑,可就是没个路走。你说急人不急人?”
“呵呵呵呵,那江哥,你看俺村好,就搬过俺村住吧!省得你麻烦,眼馋!”李茂盛老婆逗他说。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这不是咱想像就能办的到的,那的咱茂盛说话。你说这能办得到吗?”江玉山知道鱼儿上钩了。
“难办倒是难办,不过你和茂盛说说,也许能行,让他给试试,能行更好,不行呢,就拉倒。”
“俺不敢,茂盛人家是村里的书记,咋能带头干这违法的事情。俺看不行!不能给他添麻烦的。”
“这并不违法,迁移户口下山也是正常的事情,咋违法了?抢人了,放火了,杀人了,那才是违法,咱不就是迁移你到俺村住吗?这犯的哪家王法?你不敢说,俺给你说,你看行不?”
江玉山做梦也没想到,李茂盛的女人竟是这样的爽快,他和李茂盛打了几年的交道,却一直也没有发现这个家庭有如此慷慨性格的妇人。他的心里啊,高兴的像灌了蜜一样的甜。
回山的路上,江玉山用破锣的嗓子大声的唱开了陕北民歌: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幺,红个艳艳……”
忘词了,这也是他从乡下人那里捡来的。
正当江玉山陶醉在自己的得意之作的时候,突然从对面跑来一个后生,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和江玉山撞了个满怀。然后,在江玉山的面前停下来,喘着粗气,江玉山一看,是二愣子。
人们叫他二愣子,一点不假,长得黑不溜秋,呆头呆脑的。说话粗鲁,还有点结巴,不会办事,没有头脑,没有一根花花肠子。天真的像个小孩,真实的如同石头。因此,大家就送给他这样一个雅号,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也习惯了人们对他的这种叫法。
二愣子结结巴巴的说:“江,江,江大叔,不,不,不得了啊!家,家,家里出大事了,俺,俺在这儿等,等你半,半天了……”
江玉山看着二愣子急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淋,话也说不上来,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了,这二愣子是从来不说假话的。
江玉山也慌了神,顾不得多问,狠狠在驴屁股拍了一巴掌,一路小跑直冲家里,屁股后边的二愣子是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