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司马,你这是做甚?居然派出这许多的人马在城中戒严不说,还来此地寻事!”耿鄙在一见到马腾之后,就厉声问道,他的面上笼罩着一层严霜,显然极其不快。
这是当然的,作为凉州一地的最高行政长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些下面的官员居然就敢自行其事,连说都不与自己说一声,这让耿鄙如何能够忍得下气?正因为此,耿鄙这个身材不到六尺的矮汉子在面对八尺有余的马腾时也自有股居高临下之感。
面对这个上官,马腾这次却没有了以往的谦逊,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只因事关我军营之事,而刺史大人向来不理会的,所以我才没有禀报于你。不过,下官也不是自行其事的,我已经禀报李太守了,他也是首肯的!”
事实上,对耿鄙这个靠着与朝中常侍交好才能获得刺史高位,但事实上能力很是一般的上官,马腾是颇有有些瞧不上的。只是因为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之下,以往才会对其避让三分。但如今,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是要与他唱反调了,马腾便也不再有那些顾虑了,这话也说得硬气,完全一扫以往的畏缩。
“你……”没想到马腾居然敢如此跟自己说话,耿鄙心里也是大怒。但他并不想在人前失了态,所以还是强自压下了愤怒,冷着张脸道:“你倒是找得好理由啊。你不提我都要忘了,你身为军中司马,却让军中库房突然发生火灾,该当何罪!还有,你可知道昨ri有军报……”说到这里,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只因发现这种机密之事实在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下官承认在看守库房一事上有所疏漏,也甘愿受到惩处。但是现在,下官觉得还是该当先把贼人拿住为要!”马腾不亢不卑地说道。
“即便你所说的有一定道理,又怎么敢肯定那贼人尚在城中?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在昨天夜里趁黑出城去了。”耿鄙又问道。
“昨夜火起,我便察觉了。已经第一时间命人封锁了四门,所以那贼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城去的。今ri之前,我已经仔细搜查了城中其他各处,却没有任何的收获。现在只剩下这城西一地不曾搜查了,为了我陇县之安全,必须一查!”
“你……”耿鄙一时竟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语来了,毕竟对方是有这个权力这么做的。
而马腾并没有因此就住了口,他继续看着对方道:“而且刺史想过没有,这次我城中起火一事,会不会与那军报所写有着什么关联?要是今ri不能把人找到,可是后患无穷哪。刺史大人,你总不希望我凉州一地真出什么乱子吧?”
被他这么一番数说之后,耿鄙是更难反驳了。要是他执意不肯让马腾派人细搜,只怕一个通敌之罪是逃不了了。而李相如等政治上的敌人是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的,到时候,即便有朝中常侍帮衬着,他也不可能再保全现在的地位了。
相权之后,耿鄙最终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面,只有让马腾遂愿了:“既然如此,那你便搜吧。不过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丢下这句话后,耿鄙恨恨而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事后,一定要把马腾赶出凉州官府。
马腾却并没有去在意对方是怎么想的,手一挥,便命麾下众军士冲进阮府搜索了起来。那阮府之人虽然也有一些在官府当差的,可在见到连耿鄙也无法阻拦之后,便也不敢再强行阻止官军行动了。只是这些人一个个都瞪眼盯着马腾,似乎想咬他一块肉下来。
这个时代的人最是重脸面,现在马腾带了手下军士如此行事,那就是在打他们的脸了,这让阮家之人如何能够不感到羞怒呢?
一番搜查之后,马腾他们并没有在阮家搜到任何的可疑之处,便在他们的敌视下转身而去,前往下一家。而因为有阮家在前,后面几家在面对官军时反对之声就少了许多了,除了在背后嘀咕他们几句之外,倒也算合作。
所以当天se渐暗时,马腾他们已经搜过大半住宅了,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看着比较老旧的宅院之前。
而在这宅子里的,便是王风等一干马贼。当他们发现官军在周围那些富贵人家之中大搜之时,便隐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了。原来托身在这个最不易被人怀疑的所在也有危险哪。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了其他法子,便只得待在内里,随时准备反抗了。
现在王风最为后悔的是在买下这处宅院后,因为不想惹来旁人的怀疑,没有再另建秘道密室,不但现在大可以藏身其中,让一两个手下前去应付。但这个想法现在是来不及做了,只有提着心等待着,只有希望对方没能认出自己等人的身份吧。
门被打响,马贼们立刻站起了身子,有不少更是握紧了兵器。众人把目光都投到了王风身上,只等自家老大做个决断了。而王风也有些犹豫难定,不知道是该继续装下去好呢,还是趁着官兵没有防备,杀出去比较好。
犹豫不决之下,他只得把问题抛给了最为信任的郭四槐:“老四,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