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听马越居然如此推断出此事的前因后果,心下更是惊慌,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连忙分辩道:“绝无此事,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如此之事来哪!”
“是么,那为何这帐目之上会出现如此大的出入来?这可不是区区几十斤粮食的多少,而是足足两千斛,你在这粮仓里也任职多时了吧,怎么会犯如此可笑的错误?”马越说着双眼紧盯着李亮:“莫非你当我年轻好欺不成,想从中得利!”
李亮这时候也找不出个适当的理由来,只得硬着头皮一口咬定道:“实在是小人一时笔误,才会错写了数字,并无其他原由。”
“哼,每一个犯了法之人,在被人捉住后都只会说自己是冤枉的。看来你李亮也是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来人——”马越突然一声高喝。
“还请马公子恕罪,此时实在是因为我一时笔误才会……”李亮还待分辩,却已经被应声进来的王风等两个人按住了肩膀,顿时就动弹不得了。而他的心里也是陡然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生出,挣扎道:“你们要做什么?”奈何他那单薄的身体被王风两人死死按住,却根本是挣之不脱。
马越冷着张脸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说不得我只有对你用点手段了!把他给我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然后再带上来问!”
一听这话,李亮顿时就急了,拼命挣扎想从王风二人的掌握里脱身出来,却根本难以如愿。而王风二人也已经在答应一声后,扳倒他的身子,直朝外面拖去了。
“马公子,你且听我说,我这真是一时之误……姓马的,你真的敢,我可在这粮仓里任职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过大过呢,你不能如此对我……哎哟……哎哟……”李亮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求饶而到最终的痛呼,很快就吸引了这粮仓里做事的其他人,所有人都满脸好奇地看着这个被人按倒在院子里,正被几名大汉用军棍狂揍的可怜人,不少人都露出了骇se来。
本来,马越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根本也算不得回事,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也谈不上尊敬。只是碍于他是董卓派来的,才不敢与他当面为难。可今ri看到李亮这个在粮仓里做事有些年头的熟人居然被马越下令杖责之后,所有人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这个马越绝非易与之辈,我们今后行事还是小心恭敬些才是。”
在砰砰打完三十军棍,李亮几度晕厥又醒来后,王风他们便又把他重新拖回了马越面前。此时的他已经面无血se,气息很是衰弱了,但当发现马越的双眼又一次扫向他时,他却不得不提起jing神来,等待着马越的处置。这三十棍子,已经把他给打明白了,知道这个少年绝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主,说不得只有把族兄给拉出来了。
马越盯了李亮半晌,这才讥诮一笑:“怎么样,这军棍的滋味不好受吧?现在,你总可以将事情的原委道出来了吧?若再敢以谎言欺瞒于我,我是不介意将你打杀在这里的!”当说到打杀二字时,马越的眼中闪过了明显的杀机。
李亮不禁打了个寒战:“小人确实不曾贪污军粮,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哪。而且,两千斛粮食可不是个小数,小人压根没有这能力把它们运走,还请马公子明见哪。”
“那你说,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差错,莫要再拿什么一时写错或是看错来搪塞于我,不然,我肯饶你,这粮仓的法度可饶不得你!”马越用充满恐吓的话语再次问道。
李亮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终究是保不住秘密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马公子,这实在不是小的想这么做,而是受我族兄李别的指使。他曾许给我一些好处,而且答应事成之后帮我把仓库大使之位得来,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才会做下此事的……”说完这些,他深深地埋下了头,不敢再与马越照面了。
马越早猜到此事后面必有蹊跷,现在一听到李别的名字,就相信了对方的解释。这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李别还真是想置我于死地啊,居然想出如此歹毒的yin谋来。可惜,他没想到我马越居然还懂得数算之道,才会被我轻易看破了这个yin谋。”
想想若非自己有着前世的技能,若非自己行事谨慎,只怕几ri后就会被李别给害了,马越的心头就有怒气上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既然做出此事来,就别怪我下手更狠了!”拿定主意,马越就猛地抬起头来:“王风,把这人先押下去看起来,你再派几个兄弟,去把那李别给我带来。若他敢反抗不来,直接绑来。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承担!”
“是!”王风这是第二次见马越如此果断行事,前一次还是在解救那些被羌人掳掠的百姓时,知道这次他是真个怒了,便立刻答应一声,就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