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众人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原来还要扑前的动作便是一停,旋即退了回来。能一言就让一众袁家之人停止反抗的,自然便是他们的家主袁隗了,只见他在两名仆从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走到了门前,一面走着,一面还有几声咳嗽从嘴里发出来。
袁隗在成为首倡废立之人后,心情就很是郁闷,再加上年事已高,便一病不起。不过他终究身体不错,又有朝中御医代为诊治,所以这几ri下来,已有所好转,只是为了将养身体,才一直躺在榻上。可今ri,在听到袁方让人送来的消息之后,袁隗就再也无法躺着了,急忙叫人搀扶着自己赶了出来,及时阻止了一场殴斗。
就在袁隗阻止了袁家众人上前之际,马越也上前一步,拦在了众多百姓跟前,使他们一时无法再冲上去。毕竟他是为这些百姓说话的,所以在马越示意之下,众百姓也稍稍安静了些,要看事情还有什么变化。
袁隗咳嗽了一会,才将目光落到了当先的马越身上,一下就悉破了他的身份:“马仲凌?”说这三个字时,老人的眼中闪过极深的怨毒之情,正是眼前此人,害得袁家和自己如此狼狈的,没想到他今ri居然又一次欺上门来了!
“正是在下。”马越略一拱手,笑道:“见过袁太傅。看来袁太傅的身体不怎么好,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哪。”
“哼,老夫还死不了,不劳你挂心。”强压下了心头愤怒,袁隗才继续问道:“你突然带这么多人来我袁家所为何事?”
“在下现在被任职在执金吾,发现洛阳城里有冤情,此来就是请袁家两位公子和数名家奴前去问话的。”马越感受到了从袁隗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力,但却依然不为所动,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放肆!我们袁家的人岂是你想抓就抓的?你并非官身,有什么资格行此事?”顿时就有袁家之人在那鼓噪了起来,显然他们依然心中难平,忍不住出言了。
马越摇头道:“在下的确不是朝廷官员,但如今的职位却也是千真万确的,在其位则谋其政,自当尽力。袁家之人既然触犯了我大汉律法,我马越就当查个明白,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还请袁太傅莫要知法犯法,干涉在下拿人,不然……”
这话里还蕴藏着不小的威胁,这让袁家众人更是愤怒,忍不住又有人开始破口大骂了。但他们才骂了没两声,就被袁隗出口打断了:“住口!马公子,你和我袁家从来没有过节,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我们的麻烦,难道真以为我们袁家好欺不成?”
“袁太傅此言差矣,在下只是公事公办,谈何针对?”面对袁隗的诘问,马越只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因公而来,这让对方难以辩驳。而他的说话,也给了百姓们许多的勇气,他们也开始鼓噪了起来:“袁家在洛阳横行不法是我们人人可见的,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了,你们却依旧想仗势否认,当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百姓们群情汹涌,西凉军士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模样,袁隗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他发现今ri这事恐怕是很难善了了。不过要他就这样交出两个子侄却也没这么容易,他们毕竟不同于那些奴仆,事关袁家的尊严和颜面哪。在一番思忖之后,袁隗才说道:“我有几句话想要与马公子单独一说,你可否随我进府一叙?”说着拿眼看向了马越。
马越见其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也是一怔。而一边的王风却立刻低声道:“公子,得提防他们使诈,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有什么话大可以在这里说清楚了。”
马越却摇头了:“不,有些话还是面对面地说明白为好,这里人太多了,有些不便。你待会随我一起进去,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是!”王风向来佩服马越的判断,见他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坚持,点头应道。
随后,马越才对袁隗道:“既然袁太傅有事情要向我交代,在下自当从命了。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