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上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没有再接马越的话茬,都低着头,不发一言,以无声的沉默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但马越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与尴尬,依旧笑吟吟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完全不曾感受到他们的恼火一般。
在沉静了半晌后,还是赵元第一个忍不住开了口:“马仲凌,你这是想趁人之危么?莫看我们之前是败在了羌人之手,但你也别以为我们就这样完了,我们麾下依然有许多忠心的jing锐之士,你别妄想就这样把我们的兵权都夺了去!”说着,他狠狠地盯向了马越,如果目光有伤害力,那马越早被他刺成马蜂窝了。
但很可惜,他的目光完全无法对马越造成任何威慑,后者只是淡然一笑:“如果你们非要认为这是趁人之危的话,那我就承认。但是,我此来的目的并不是来征询你们的意见的,而只是来通知你们这一事实!”
“马仲凌,你也太自负了!”这回,便是其他几名将领也忍不住了,郭氾一拍身前案几开口道:“你是什么身份,凭的什么给我们作这个决定?难道就凭你们刚取得了一场胜利?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和羌人有着什么协议才取得的这么一场奇怪的胜利,想就这样收了我们的兵权,当真是痴心妄想!”
“我们确实是败在了羌人之手,但并不表示我们就已彻底失败,你想夺我们兵权,先问过我们麾下的将士,看他们是否答应!”张济也寒声道,即便老成如他,被马越如此直接地要求他们交出兵权后,也愤怒了。
面对着他们愤怒的表情,马越却全然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倒笑得更欢了:“这便是你们反对我提出的这个能使咱们西凉军更强大的借口?好,既然你们提出了反对,那我便一一回复你们!”
说着,马越先把目光落到了张济的身上:“自从你们来到姑臧之后,麾下军士的吃用都是由我们马家提供,我们还要负责他们其他的一切生活。如今,这些军士已与我们马家的人马别无二致,所以现在只要我出去表明要接纳他们,他们必不会反对的!”
“你……”张济想说什么,但一时却找不出合适的说辞了。因为马越所说的确是事实,自他们进入姑臧后,就只能寄人篱下而无法自给了,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普通军士自然会更亲近可以保证他们衣食的马家了。
而马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又道:“至于你所说的只是一次失利,还不能说明一切,那我就不敢苟同了。其实这次无论是兵力,又或是地利等决定战事的关键上,你们与羌人相比都并不处于下风。可你们还是败了,却是为何?因为我们西凉军有着太多的派系,你张将军,你郭将军,还有其他那些将军,心里想的都不相同,只想让别人去与羌人拼个死活,然后自己好坐收渔利。而这,才是导致大军居然被同样兵力的羌人困在官武半个多月,最终落得惨败收场的关键所在!
“如果我们不能改变这一问题,那么将来,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不会改变失败的最终结局。而我今ri之所以提出要把所有人马都整合在一起,为的也正是这一点!”
张济听了马越这一番话后,顿时就噎在那里,虽然脸se发青,心下不愿,但终究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来作反驳,只得哼了一声,把希望放到了其他两人的身上。他终究还是个明智的老将,也很清楚马越所说其实很在理,当初西凉军能战无不胜,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强敌都可一战,便因为他们坚决奉董卓为主,现在马越要重新建立当初的制度,其实也是无可非议的。
马越也没有再与他纠缠,而是看向了郭氾:“你说我自负,我想说的是,这是我自信而已!因为就目前西凉军中的情况来看,已经没有什么人比我马家更适合做这个主了。你们都败在了羌人手上,势必会在军士们心里留下无能的印象,而要想一支军队敢战能战,主将在军中的地位是极其关键的。试问,现在你们还有什么人能比得过我们马家么?
“至于你说这一战是我们与羌人合演的一出戏,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们马家论兵力不到你们的一半,羌人连你们都能轻易击败,又怎么可能对我们留情,而且还自甘以一个失败者的面目出现呢?这一切的问题,都只表明了一个事实,此战,是我们马家靠着自身的实力所打下来的,与别的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西凉人一直都讲究个强者为尊,现在你们败于羌人之手,使我西凉军面上蒙羞,而我们马家则大败他们,挽救了整个局势,难道我们就不该获得该得的好处么?”
面对着马越咄咄逼人的质问,郭氾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确实,只要一提这次的战事,被羌人大败的他们在取得一场大胜的马家人面前就难以抬起头来,自然就更难在这一事上进行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