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劫财掠货,疑犯有何话说?”薛万里皱眉道:“并无此事。”
财已给他劫了,明摆着的!货他是没掠动,想不认么——并无此事?范员外气得十指乱颤,恨声道:“铁证如山,怎可信口雌黄!你二人今ri假冒山匪,公然上门抢劫财物,如此恶行,实是令人发指!大人……”薛万里惊道:“谁个抢劫了?财物不是你送给我二人的么?”范贵之瞪大两眼:“我平白无故送你东西作甚?我有病么!”薛万里两眼瞪得更大:“你自己乐意送的,我怎知你有病没病?”范贵之下巴也气歪了:“我不乐意!”薛万里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不乐意还送,莫非你真的有病?”
范贵之喘了几口缓过气来,一字一字道:“我不乐意送,也没送!”薛万里面se诚恳,一字一顿道:“你乐不乐意,也送了。”范贵之心悦诚服,长叹一声:“何大人,我没送。”薛万里心有不甘,眉头一皱:“何大人,他送了。”
“你到底送过没……”
话一出口,三人一齐怔住。半晌,何明达清咳一声,道:“是抢是送,依证据判定,物证何在?”二百两何在?石狮寨主各窝藏了一半。片刻十锭金元宝整整齐齐置于场中。转眼间给强行没收,二者均是怒眼圆睁,忿然而立。
十万石何在?这个不必找了,藏不住的,鸟儿都知道。
“物证已有,你二人……”
“抢我的!”——“送我的。”
“别信他!”——“莫理他。”
“你乱讲!”——“你胡说。”
“你放屁!”——“你吃屁。”
“何大人!”——“何青天。”
“拍马屁!”——“你先拍。”
“你后拍!”——“谁是屁?”
“何大人!不是……”
范贵之大惊失se,偷眼一看,何大人脸se沉得都快滴下水儿来了!不由慌了手脚,连连叫道:“何,何大人,他yin我!”何明达面无表情:“他yin你,你骂我,我当如何?”范贵之脸se煞白,怔了片刻,垂首道:“小人无礼,请大人责罚。”何明达摇了摇头,复沉声喝道:“自此时而起,未经本官问话,不得发言,违者杖刑!来人!”
四差应声上前,持棒分立其后。何明达笑道:“你几人听好,从现在开始,多说一句,便是一杖,多说十句,便是……”
“十杖!”一人点头微笑。忽见众人一脸同情地齐齐看过来,不及惊愕,左臀上已重重挨了一棍。
“干甚么!”骈指怒斥间,左臀又挨一棍。
“开始了么?”恍然出声时,左臀再挨一棍。
“怎地总打一处!”愤愤不平之际右臀终挨一棍,得偿所愿闭上嘴了。
何明达思索片刻,道:“薛姓疑匪,范员外告你劫财掠货,你且从头道来。”薛万里面se一苦:“我二人穷困潦倒,路经此地,听闻范员外善名,特来求助。进得门来,与其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更得其慷慨相赠,实是万分感激。却不料大人一至,这员外立时翻脸不认账,反告我二人抢劫!苦,苦啊!”
范贵之愈听愈怒,忍不住叫道:“你说谎!哎哟哟!”何明达皱眉道:“范员外,你可以说了。”范贵之捂臀叫道:“大人,莫听他的,这二人假借山匪之名前来行凶,众目睽睽之下,怎可抵赖?”何明达点头道:“薛姓疑匪,范府众人眼见耳闻此事,你还有何话说?”薛万里摇头道:“我二人言辞有礼,并无暴行,怎有抢劫一说?胡乱编个名号,也算不上有罪罢?”何明达点头道:“范员外,他二人有无使用暴力手段?”
范贵之一怔,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薛匪自进门只出手一次,挨打的郝少侠又不在,既未伤及旁人,确难定他抢劫!可明明给他……何明达朗声道:“范员外并无异议,本官断定……”范贵之大吃一惊,忙叫道:“胁迫!他二人以言语威胁于我!小人不敢反抗被迫给的金银!哎哟哟!”臀上吃痛间猛回头,一差竖起三根手指示意。
何明达面se一变:“薛姓嫌匪,可有此事?”薛万里一脸茫然:“有么?我可没说,方姓嫌匪,你说了么?”小方子紧紧捂住嘴巴,面se紧张。何明达笑道:“方姓嫌匪,你可以说了。”小方子松口大气,松手喘道:“可憋死我了!官爷,你这法子可够害人的!说,说甚么?”何明达面孔一板:“你可有胁迫过范员外?”
小方子茫然道:“甚么叫胁迫?”何明达微笑道:“你进了门,怎生和范员外说的,还记得么?”小方子想了想,背道:“本寨主路经清州城,不巧,不巧,哎呀!”方寨主忘词儿了,正觉颜面大失,忽见一人连连摇头,满脸不屑之se,不由恼怒道:“有种你来背!”
那人骈指轻摇,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