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眼高于顶,全都瞧不起人!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铮”一声钢刀出鞘,小方子挺胸腆肚作威严状,横眉冷对众拦路虎!忽嘿地吐气扬声,挥刀刷刷虚砍两记,又面露凶狠,舞刀忽忽抡了几圈,旋即左蹿右跳东劈西砍!一众青衣汉面se古怪,眼睛发直——
腿弯肚大人小,这般蹦来蹦去,若再有面锣鼓哐哐一敲,似极了耍猴儿的……正好立着无聊得紧,这乐子可是不瞧白不瞧!一时个个肚里暗笑,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只怕扰了这小孩儿兴致。
小方子也不敢真动真格的,硬着头皮自行耍了一会儿,也是甚觉无趣,虎着脸一收神刀,弯腰呼呼喘气。这可咋办?总不成飞过去罢?又没长翅膀,哼,要不是老薛在前头,谁罕过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眼瞅办法使尽也枉然,小方子又气又急,心里很是焦躁。抬眼从人缝中望向前方,猛地深吸一口气,扯嗓子大喊一声:
“老薛——”
少年嗓音清脆尖利,城郊野外空旷幽静,喊声未落,音浪已远远送了出去。众青衣汉面se一紧,齐齐沉喝道:“噤声!”
“哈,这法子管用!敢瞧不起人?知道厉害了罢!”小方子不惊反喜,佯装害怕退了几步,暗中运足气,蓦地开口狂吼:“蛇——剑——”叫声冲天而起,诸人脸上变se,二人登时腾身跃起,张牙舞爪而来!小方子早有准备,见势不妙掉头便跑,口里兀自胡喊乱叫:“老薛,老薛救命啊!乖乖不得了,长虫咬人拉!”
杀鸡何用牛刀,转眼手到擒来。闹事者垂头耷肩,如斗败的小公鸡一般给押了回来,接受处置。
“小龟孙,还敢不敢乱叫了?”背后一人怒喝道。
“不敢了,老祖宗饶命!”小方子低眉顺眼道。那人满意点了点头,便yu松开手。前面一人笑道:“兄弟,这小鬼jian滑得紧,这下可连你骂了。”那人闻言一怔,旋即大怒,砰地就是一脚!冷不防屁股开花,小方子吃痛间大为恼怒,张嘴便骂——
话没出口,嘴巴又给巴掌捂上了。远端一人冷冷道:“这小子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我看不如,哼!”说着竖起一掌,轻轻挥下。众人仔细打量几眼,皆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这说话的,不是方才那大哥么?给钱不要,打算要命?你好毒!”小方子见状又惊又怒,只是苦于受制于人,又作声不得,只得连连撇眼斜瞪过去,无声抗议。
“不成,看方才情形,这小鬼定是和那人有几分渊源,此事须从长计议,由堂主定夺才好。”此言一出,众人猛然惊觉,齐齐点头。
“说话这个矮胖体面,不正是刚才那个,果然是个好人!”小方子心里一松,又不由暗中得意起来:“还是自个儿有眼力,看人多准!看那会儿挑了几个,都是说话有份量的!哈,接下来轮到那高人说了!”果不其然!只见两条大长腿一动,交错上前,一道高深莫测的声音自上方幽幽传来:“这事儿好办,折个中,将他打晕就是了。”众人齐声称妙,小方子险些气晕过去!
“还有这般折中的?自个儿长得旗杆子一般,穿衣费布,走路扛风,便天塌下来也是头一个砸死的,自己怎不从中间折一下?当真站着说话不腰疼,混账东西!”小方子愤愤不平,肚里连连大骂,只是有理讲不出,便说了也没人听他的。妙计一出,众青衣全票通过,高人亲自cao刀,高举高打,准备来个一捶定音!
“咻——”
哨声至,细而不弱,柔而不散,绕于耳畔清晰可闻。众人屏息侧耳,高人眉头一皱,收手转身,迈开大步飞奔而去——
两条大长腿果真不是白给的,只三五息,高人匆匆而回,目注小方子道:“上头有令,放此人过去。”小方子闻言怔住,忽觉前后同时一松,不由大喜过望,手舞足蹈叫骂个不休!众人也不理他,复作一排默然静立。
“老薛,我来帮你拉!”小方子大叫一声,奋力穿过人墙,兴冲冲赶赴前方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