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殷哈哈大笑,指指点点:“你说对了,我是不敢!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拿来吓唬人的哈哈!”蒋长老走了过来,满脸无奈:“你在台下,他在台上,如今你还有话要说么?”萧逸默不作声,只垂低了头,半晌,径自走开。
“师父,弟子,弟子……”少顷面对那一张方正稳重的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袁道长注目道:“逸儿,你是觉得委屈么?”萧逸yu语无言,哽咽有声。袁道长点头道:“吃一堑,长一智,不妨,去罢。”萧逸垂首入列,忽而右肩一震:“师兄?”抬头是一张俊朗的脸,目光坚定语声铮铮:“师弟,有我!”
“方殷胜,萧逸败。”
至此三生峰主动弃权一人被动弃权一人,当下竟尔只余了大师兄岳凌一个!话说上一届中秋比武前三名可都是三生峰的弟子,可说世事难料变化无常,当然变化的根源多半是在方道士身上,而世事难料也多半是因为人心不古,正经八百好好儿的比试给他搅和得乱七八糟笑料百出,有人乐了,自有人哭……
而有人上去将水搅浑,自有人跟着混水摸鱼,比如现下台上比试着的两个道士,一人来自二指峰,一人出自四圣峰,一路有惊无险冲出重围,既没有遇到夺冠大热三生峰的岳师兄,又没碰上最大黑马五子峰的方道士,可谓鸿运当头福星高照,谁人取胜那就稳稳进前三了。再者二人心知肚明,实力超群的岳师兄下轮自动轮空,再比对手便是投机取巧的方道士,届时他若黔驴技穷再也无计,定将顺顺利利进入决赛——
因此二人拼斗格外激烈,偏又实力相当,这一场久久久久没有分出胜负。
“傻小子心眼儿还是蛮多的嘛,啧啧,不赖不赖!”木尧然似笑非笑,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方道士挠头一笑,又开始装傻卖乖。木婆婆缓缓摇头,低低叹息道:“一味取巧,终非正道,人品若是不好,武功练来何用?我看还是岳凌那孩子……”木尧然冷哼一声,不屑摇头:“好甚么好?那小子可是傲得紧,我就偏偏看他不顺眼!还是这小子又机灵又乖巧,我看嫣儿就该挑……”
“娘!”袁姑娘又急了,又急又恼:“要挑你挑!”
“你个死丫头!娘还不是为你好?没大没小,怎不让你nainai来挑?”木尧然啐道。
“乱讲!胡闹!为娘都七老八十了,还挑甚么挑?越说越不像话,咳咳,还是我孙女儿来挑……”木婆婆一口气说个没完没了。
“nainai!”袁姑娘真急了:“挑甚么挑?你当买菜……”
“萝卜青菜,怎都不爱?张家妹子,不如你来挑?”一中年妇女眉开眼笑。
“姐姐莫要说笑,妹子可是清清白白作风正派!不若姐姐来挑,改嫁还须趁早!”又一中年妇女大声调笑。
“三妹三妹,你来你来,萝卜青菜,你挑哪个?”一女双十年华,一边歪着头问一边红着脸笑。
“二姐?甚么白菜?呃,我比较爱吃黄瓜!”那三妹正自眼波流转,频频与三生峰一高大青年遥遥相对,抬头低头眉来眼去挑得火热,当下不耐应付道。
方道士心服口服,听着听着忽又暗道不妙:“若得佳人,必入三生峰,到时候儿岂不是天天和这帮三姑六婆大姐二妹打交道?不好,不好玩,那绝对不是自个儿想要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方道士这是想多了。再者说那边情敌虎视眈眈,佳人自也未必好得,当下最要紧的自是接着过关斩将……
杀!
一百零八大喝一声,当下使出一套无名棍法,其势凶猛声威赫赫!
几个小童围在四下拍着巴掌又跳又叫,直乐得眼泛泪花儿鼻涕冒泡儿……
做人不好,太多烦恼,不如当个猴子,一只快乐的猴子!你看一百零八就没有这些烦恼,心情就非常之好,又主动地哄着小朋友们玩——虽然他们总是抢一百零八的棍子使得一百零八心里很是生气,可是他们只不过是小孩子,而一百零八已经长大了,这就叫做以怨报德,一百零八是绝对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一童大叫一声,刷地扔出一把瓜子!
一百零八登时猛扑过去,飞快地捡,边捡边吃,一个一个又一个……
而手里的神棍又一次地
其时正午,风轻云淡,天气睛好艳阳高照。秋ri的天空,看上去总是与别时空远辽阔一些,又沉静一些。自古逢秋悲寂寥,悲其凄,美而寂,心事寥寥。许是远山的红枫与那漫舞的落叶,使得。只yu大声吟咏,却又无话可说,心中唱了悲凉的歌,却又不知为何。秋思,秋思,思绪一将随风起,如叶离枝不得落。
蓦然雁来,无声而过。
仰望长天问一声,南来北往可寂寞?路漫漫兮,不远万里,而雁无言,复何以观?真真一人字,淡淡如云烟,前后不分离,首尾总相牵。雁亦成群,南去北返,雁不寂寞,只因有伴,终将一声清唳入耳,清长悠然,于是天高地大,于是宁静致远。或曰在心,由内而外,犹如雁隐没于云天目力不能及,望不见喙喙开阖翼翼翕张,而入耳的,却是心里发出的那一声,无声的,嘶喊。
雁过中天,人在眼前。
脸红心慌气短,看天是雁非雁,将yu闪躲逃避,可恼不见又见。无依,无依,心无着落人无依;无言,无言,手足无措终无言——
佳人的人,方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