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横里飞了出去。
连人,带马,呼巴次楞一掌扫飞!
“格桑梅朵!”格日图失去意识之间,脑海中曾有一刹那的清醒。
远方的人,停下来,骇然望着。
近处的人,打着马,还在逃命。
这就是呼巴次楞,雪山密宗的传人,被陀迦落镇住了狼性的巨汉!个头儿大并不代表什么,呼巴次楞的恐怖之处不在于巨大的身体,便如熊罴皮萨,还不是上来就活活儿给他撕了。是潜伏在人心之中的狼性,陀迦落以一念功法灌顶,将之数十年禁于大雪山之中。而时隔三十余年,呼巴次楞就这般重现世间——
且不多说,活佛自有安排。
呼巴次楞还在追杀,没有人能够阻挡呼巴次楞,也没有人能够从呼巴次楞的手中逃脱。
这才哪儿到哪儿,仍不过刚刚开始。
呼巴次楞会将所有人杀光,哪怕有人跑到万里之外又藏到洞穴里面,呼巴次楞也会闻着味道把他找出来,撕碎!吃掉!连皮带骨!
生存就是苦难,死亡就是解脱。
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通!通!通!通!”呼巴次楞正于蓝天下雪地中大步飞奔,任凛冽的寒风吹过**健壮的胸膛,伴着箭尾颤动的白色羽翼,快意地追逐着自己的命运。或说,驱散着那个巨大而灰暗的梦魇。也许只有在这一刻,呼巴次楞才是真正快乐的,久久的压抑与沉重的枷锁使呼巴次楞时时痛并快乐着,一念无明,陀迦落布下的禁制再次被冲破——
当一念再也压制不住呼巴次楞的时候,就是呼巴次楞人性尽泯,还归兽性的时候。
“呼巴次楞——呼巴次楞——”忽然有人在喊,是有几分熟悉。
呼巴次楞一眼望过,是有一面红旗迎风招展,暗红的颜色又有几分熟悉。
咦?一个野人在招手跳叫,好似阿呼鲁鲁?咦?还有个人立一边,怎又不似摩罗师兄?
“叭咪吽!”呼巴次楞大吼一声,红着眼睛冲了过去!
是方道士,方道士出手了。
“毗湿奴神,他又不是公牛,你不必这样。”摩罗苦笑道,长矛上挑着的正是他的僧衣。
“来了!”方殷不敢怠慢,这呼巴次楞老兄比一万头公牛还要可怕:“闪开!”
二人齐闪,呼巴次楞一头冲了过去:“叭咪吽!”
呼巴次楞愈怒,这是一种挑衅的行为!呼巴次楞还在梦中:“嗷呜——”
忽气息一窒,脚步一窒,身形一窒,呼巴次楞如置泥淖,感到一种疲惫的沉重!
一窒、一窒、又是一窒,很是熟悉的感觉。
旋即眼前一花额头一阵冰凉,又是那只冰凉的小手儿,是,阿呼鲁鲁么?
“……”继而低沉梵唱响彻耳畔,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弥漫开来,活佛?摩罗?
“阿呼鲁鲁!”呼巴次楞大叫一声,眼神渐渐回复清明:“呼巴次楞!”
方殷长出一口气,收回了手:“是我,呼巴次楞老兄。”
见笑镇其势,冰雪抚其顶,再加上摩罗的大悲咒,方才唤醒了呼巴次楞:“嗬,嗬嗬。”
呼巴次楞乐了,吡牙咧嘴乐了。
有点儿爽,有点儿疼,还有一点儿不过瘾,但呼巴次楞是个友好而又和善的人。
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