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池棠快速的搜索起关于远古云龙所知的一切点滴回忆,也记不清究竟是嵇蕤还是棘楚好像曾说过,云龙之死是由于吸纳天地日月之灵气,终于到了水满则溢的地步,身体再难抵受,体内灵气爆裂,终至身殁命殒,还留下了云龙三体,首骨爪各有神效的传说。
想到云龙三体,池棠眼前一亮,终于肯定这段话是听那莽族战神棘楚所说的,不过此际从囊神叙述中思之,只怕内中还有隐情,云龙未必便是这般故去的,多半会和那心怀叵测的鳞神和海神相关。
“由于过多的吸纳了天地山川的玄灵之力,而天神外表上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毕竟从生灵的角度来说,他已经老了,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体内翻涌奔腾的灵力,终于在一次例行的巡视天际的过程中,他的全身忽然蓬炸开来。”
囊神语调中的哀伤意味越发浓重,“我还记得那一天的场景,天地之间一阵巨大的震响,即便距离得如此之远,我都能感受到他破碎身体内的滚烫灵力,卷过我的面上,比你火鸦天卫的离火神焰还要炽热,天际被染成了一片异样的血红色。”
出乎意料,竟和棘楚所说的如出一辙,池棠预想的阴谋论并没有出现,不过他也没有让囊神在忧伤的情绪中沉默太久,黯然相应了片刻,便又问道:“云龙……天神死后,真的是尸分三地吗?我曾听过这样的传闻,据说云龙的遗骸都有着神异的功能,其骨可御所有攻击,其爪可破一切防卫……”池棠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的云龙剑柄,“……而得其龙首者,甚至可以获得云龙之灵,身具云龙之力,是不是如此?”
囊神还是停顿了好一会儿,却首先说了一句与池棠所问不相及的话:“得知天神死讯时,是我第一次看到五大天卫情绪激动的哭天抢地,然而在过了这许久,属于远古的记忆竟是如此淡薄,你是如此,那位寒狼天卫也是如此,全无对天神的哀恸,却急不可耐的追问天神的遗骸?”
那郎桀也曾是如此吗?池棠一奇,却在囊神略带责备的话语中将神色一正,向玄晶之山深深长揖,朗声说道:“非是池某性情凉薄,池某听囊神所言,固是景仰天神云龙,可身为神兽化人,却全无彼时所忆,实在做不到如丧考妣的惺惺作态,大丈夫一是一二是二,比较起来,自然更关心云龙之骸的下落,因为池某听说,这是可抑制妖魔之物,池某此来,正是为此,还请囊神勿怪。”
不装不造,坦陈心迹,便在神明面前也不作伪,韩离看在眼里,暗暗赞了一声。
“唔……我理解,你们更关心当前世间的局势,不必介意,是我被那种悲伤影响了心绪,聊作一叹,并不是责怪你们。其实,天神的遗骸所在对于神之一族来说,并不是秘密,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来想想,现在是什么地名……”又是一道紫光忽然射向了池棠的面门,池棠这回不闪不避,任由紫光穿过了眉心,他知道,这是囊神的一种学习探知的法术。
果然,紫光消去后,囊神的声音又响起:“你不是知道吗?天神之爪在覆雪莽原,天神之骨在北溟天池,唔……还有你身后的那把剑,难怪我总能感受到他的威严和清灵,你不是已经有了他遗骸的一部分吗?”
由云龙爪制成的宝剑倒底被囊神感知了出来,池棠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是的,我听那位莽族的战神对我说过,可是覆雪莽原,又或北溟天池究竟在哪里,我并不知晓,最重要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云龙之首,不知囊神可知其所在?”
说到云龙之首,池棠便想起棘楚说起的南疆开山子,心潮一阵阵喷涌,忽的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隐隐觉得,似乎已经抓住了这妖人大战的关键之处---云龙之力。如果传说是真的,只要寻到了云龙之首,获取了云龙的力量,对付起妖魔来,既不是摧枯拉朽?却不是远胜五神兽之威?真是奇怪,云龙之说在伏魔道虽然知者甚少,可也绝没到闻所未闻的程度,为什么几千年来,伏魔道中人就从没有云龙之力上做过文章?漫说云龙,便是远古的另四灵也极少听人提及。
便听囊神沉雅的女声又长长唔了一声,池棠心里怦怦直跳,感到谜题即将揭晓,竟有些紧张起来。
“天神的首级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但我相信,有另一位神明一定是知道的。”
池棠屏息静气,仔细的听着囊神话语中的每一个字。
“天神死后,确实是尸分三地,他的四肢却是被寒狼天卫的部属守护,久而久之,却也成了一个古老的部族,这你应该知道吧?”
池棠不知道,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是也!北境莽族,一个与冰雪为伍的玄异之族,竟是远古之时决冰寒狼的部属,对了,听那碎月也说过,今世的寒狼化人郎桀似乎也是莽族出身,却是有这番内里曲折,池棠心中大动,却对玄晶之山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在囊神说完之前,他不想过多的岔开囊神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