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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枝叶杂织,碎雪破土轻翻,却是全无人踪足迹,风盈秀呆看了半晌,满面焦急之色,口中又在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些什么。
“妖魔何在?”池棠茫然四顾,还特地运气了察气觅魔之术探览周遭一番,没有任何异常,这使他觉得是不是风盈秀弄错了。
“呀,不对劲!”风盈秀恨恨的剁了剁脚:“这半里地之内,竟是没有任何飞禽走兽,肯定是有人把它们驱走了。”
“你刚才是在召唤飞禽走兽?就像你唆使地底蛇虫逼我们出来那样?”况飞雄似乎明白了,不过看向风盈秀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怀疑。
风盈秀可不搭理,还在着急的四下找寻,看来那灰兔美美的失踪令她方寸大乱。
“莫慌,究竟是怎么回事?弄明白了我们也好帮你一起找。”池棠一纵身,挡住了风盈秀。
苦寻不获,风盈秀的神情登时委顿下来,呼呼的喘着气:“就是里面那个什么王放光的时候,我恐怕他还有什么同党,就暗遣了米粒和美美四下探查,结果米粒就发现了他们几个,美美走的更远些,后来给了我讯息,盯上了两只藏得极为隐秘的妖怪。我本来是打算等里面事一了,再转过头对付这两拨的。可现在美美离奇失了踪,便是那两只妖怪也远遁而走,不知去了哪里。”
况飞雄神色古怪:“等等,你是说在这盛香居外,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两只妖魔窥伺在侧?就在这里?”
风盈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懒得再次重复。
庞璞眉头紧锁:“不对劲,如果这里真藏着两只妖魔,你们看看这方位,距离我们藏身之地不远不近,又是地势极佳,我们但有什么举动便悉数为其所察,我们却一无所知。以我看来,只怕真就是冲我们来的。”
卓秋依赫然一醒:“莫非就是那殷家派来的妖祟暗辍于后?”
“什么殷家?派什么?”池棠完全不明白这些公府剑客说的话意之何指,在他看来,就算真有两个妖魔伺身于此,哪怕还有些不轨之心,可放着自己这火鸦化人,以及盛香居中朱玥、姬念笙这般已臻绝顶之境的高手,还能怕他们掀起风波来?大有可能,那两个妖魔本就是妖灵一族的巡哨,也是被鳞神妖王释放出的紫光玄气所吸引,过来窥探一番后便自离去,何需大惊小怪?
“师兄,出什么事了?”董瑶远远的从盛香居内走出,遥声相唤。看来是池棠迟迟未归,她有些放心不下,等不及的出来看顾了。那位年轻胡人不出所料的亦步亦趋,朱玥和翼横卫则一齐跟着,翼横卫是忠心护主,寸步不离;朱玥则是暗怀警惕,相随监视。
由来种种,驳杂多端,当真要一一详解起来,却非寥寥数语之功,况飞雄无意隐瞒此来实情,只是需要斟酌从哪一点开始启齿相告,尤其是见到董瑶,又想到这位乾家的师妹却也是竟陵董家的千金,谁知道和那韶岭殷家有没有什么瓜葛?这番思量,便是欲言又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池棠没注意况飞雄的神情,只对董瑶应了一声:“没什么,碰上故人了。”忽感身后沁然一暖,急转头看去时,便见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形仿佛虚空突显的影像,悄然步出。
池棠顿时喜出望外:“定通大师,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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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通面色温润,笑容慈和,竟是毫不意外与池棠的异地重逢,单手一稽,轻颂佛号:“善哉善哉,又与池鸦圣见面了。”
几位公府剑客都是一怔,庞璞却扑通跪地,合什参拜:“师父,小徒等你多时了。”
这剑客便是定通大师的徒弟?池棠大感惊奇,便见定通笑吟吟的对庞璞招了招手:“起来起来,唯守晤期之约,何需执礼着相?”
这就是邪鹜剑客所说的神僧?韩霓和卓秋依见定通虽不是往常所见得道高僧的模样,却也自然而然感觉到了一种亲和温厚的热力,纵是剑客矜高气性,也情不自禁的裣衽一礼,况飞雄则看了定通好几眼,寻思自己所知的伏魔道高僧中有谁是这般模样。
定通却径至风盈秀身旁,一直缩在袍袖中的右手一伸,便见一只肥大暗灰毛绒绒的软耳兔子在他掌中颤巍巍的吸着鼻子,一派怡然自乐的神态。
“这是你的小朋友?是小僧将它藏了起来。”
风盈秀初时错愕,而后喜上眉梢,欢呼了一声美美,便将那灰兔接过怀中,百般抚揉爱怜,却是背后又探出了那小松鼠,凑头过去,与那灰兔挨挨擦擦的甚是亲热。
“她怎么会被你藏了起来?”风盈秀拎紧的心总算轻松下来,未询定通来历,却诧异反问。
“妖魔探查,必归巢穴,循迹跟从,乃知其踪。这位小朋友便在一旁,倒险些打草惊蛇。”定通转头望向了东南方向,语带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