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韩霓说话一字一顿:“……这只松鼠……有点古怪?”
“松鼠窝冬,春来觅食,能有什么古怪?难不成你以为是那东西变的?哈哈,我总算也是伏魔门派出身的,这可瞒不过我去。”况飞雄不以为然,却在话音甫落之际被庞璞一拉。
“那个女的!冲我们这边来了!”
那个劲装女郎飞奔而来的步伐气势汹汹,虽是速度极快,却根本听不到脚步声响,只是一片轻微的沙沙之音,足可见轻功之强已臻当世第一流的境界。
更奇的是,那劲装女郎径朝着几大剑客的藏身之处,没好气的开口大喊:“那几个,滚出来!”
“是喊我们?我们是怎么给发现的?”况飞雄自信用这个缩地之术构筑的藏匿所在足够隐蔽,漫说是武林高手,便是等闲妖类鬼怪,也极难察觉,那劲装女郎却是如何知晓?
“看看再说!”庞璞握紧了手中的松纹古剑,决定静观其变,后发制人,并没有贸然抢出。当真那劲装女郎是冲着他们几个来的,一旦她进入了他们剑势可及的范围,他们自然有克制的方法,相信放着大司马府四大剑客在此,总没有拾掇不下之理。
那劲装女郎倒也知机,奔到了数十步开外,竟生生站住,口中犹然大骂:“几个没头没脸的鼠辈,仔细要打本姑娘的埋伏那?哼哼,早就发现了你们的勾当,本待逗你们玩玩,看看你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本姑娘现在心情不好,没心思再奉陪了,自己滚出来,别逼本姑娘用手段强迫你们。”
“还真是冲我们来的,凝身聚力,看她有什么手段。”庞璞面色一沉,几大剑客瞬间拔剑在手,与那劲装女郎遥相对峙。
破空之音忽响,却是几枝羽箭飞射而来,不过没什么准头,远远的落在一旁的树丛之下,再看那劲装女郎身后又出现一个冲天马尾的女子,手中一把长弓,正在再次搭箭。
“你不知道他们确切方位,射箭也白射,等下留神,看我逼他们出来,见一个射一个。”劲装女郎拍了拍那冲天马尾的女子,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
“哎,这个女子怎么这么眼熟?”况飞雄看着那冲天马尾,似有所感。
猛的,卓秋依惊呼一声,众人循声看去,赫然便见地面土壤簌簌耸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
“不好!”况飞雄毕竟精擅地行之术,仅从这大致形迹便做出了判断,手中短剑蓝光一闪。
破开的碎土中,一条没了脑袋的蛇身飙着血水软倒,三角形的蛇头像离弦飞箭一样横穿半空。
“是地底冬眠的蛇类,是毒蛇!”况飞雄只解释了一句,便又惊道:“还有!这里不能待了,快走!”
四人置身的大块地面都在耸动,怕不有万千毒蛇待要攒集而出,卓秋依虽是武艺高强的剑客,但女孩子心性最怕蛇鼠,顿时浑身寒毛直竖,忙不迭的跳起身来。
“第一个!”是那年轻女郎的声音,弓弦震动,便是当头一箭直朝卓秋依射来。
卓秋依身形方起,转动间大不如意,情急之下,赶紧将手中灵燕长剑打横遮拦,但听当的一响,虽是打开了箭矢,却也狼狈的退了几步。
庞璞猛的将松纹古剑向地面一插,同时左手一推,却是助了行将起身的韩霓一臂之力,韩霓借着推送的力道,迅疾无论的飘纵开去,便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又一支箭矢从韩霓面前掠过。
好箭法,如果不是几位剑客都以身法灵动而著威,几乎便要着了那冲天马尾女子的毒手。庞璞再不迟疑,长剑从土中再拔起时,剑尖已有血水滴落,他在向一旁退开之际,剑如飞电般横斫,又将几条窜身待噬的毒蛇分成两段。
“哎,我想起来了,那女子是……”况飞雄矮小精悍的身形最后跃起,却是更为迅捷,口中还有余裕说话,不过他忽的觉得面门前风声有异,方一定睛,却是一枚松果正中鼻梁,“……哎呀,我操,这松鼠真有古怪!”
况飞雄捂着鼻子踉跄后退,那只肥嘟嘟的松鼠在枝头吱吱叫着耀武扬威。
“妖女歹毒,四方合围!”才刚刚脱出毒蛇之困的庞璞冷声下令。
大司马府剑客毕竟名下无虚,变生肘腋的意外也只是让他们的窘迫之态一闪而逝,随着庞璞的话音,几个身形倏然如鬼魅般斜掠向前,却是分了四个方位,有心将那劲装女郎和冲天马尾的女子包围。
马尾女子的弓术不可谓不精准,可几大剑客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过,也不过射出两三枝箭的工夫,马尾女子便惊觉自己再没有引弓搭弦的机会,对方的剑锋已经森森的刺到了眼前。
便是那劲装女郎也对这几人的高明剑术大感意外,她的本领原是不俗,却在四大剑客转眼间的合围之下有些措手不及,短刀方握在手,剑气便笼罩了她周身上下。
庞璞没打算取这劲装女郎的性命,只待剑尖指在她咽喉要害,便即制敌取胜,不曾想倏然间眼前人影一晃,一柄晶亮长剑反挑而上。
这一剑出现的太过突兀,庞璞侧身相避,同时提剑架格,剑交处,募的便是一股浑厚内劲沿着剑身反噬而上,庞璞一惊,此人功力之精强竟是生平仅见,心念转动间,再也拿捏不住,松纹古剑脱手而出,在半空中滴溜溜打了个转,又斜抛着插入地面黄土,剑身犹然嗡嗡的震颤不止。
这是何方高人?庞璞疾步飞退,张眼看去,便见一个褐衫短襟的精壮男子渊渟岳峙般站在那劲装女郎身前,手中长剑兀自凛然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