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大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仗基本上没啥头了,李九成甚至有些扫兴,感到这仗打得真不过瘾。
这明军好歹也挡一挡啊,这般个怂蛋样,让人瞅着就气不顺。大明朝难道除了咱辽兵,就没能打的兵了吗?要个个都是这样废物,那个年轻天子还是趁早挪挪屁股,把皇位让出来得了。
“都帅,等完事咱回营再掷上几把?”
说话的是刚被任命为总兵官,原登州步军右营都司耿仲义,耿仲明的堂弟。和李九成一样,这人也是个赌徒,平日手里有两闲钱,就好拉帮军士耍一耍。见这仗打得轻松,马队再追上一会,就能收兵回去了。心里一痒,又见李九成心情好,便鼓掏晚上耍几把。
当了都帅,李九成也没改他那赌徒性子,这赌徒听到耍钱,就跟老光棍半夜被窝里塞进一大姑娘,那心顿时热了。哈哈一笑,道:“正好,围这莱州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惦记着大事,手下倒真是痒了。嗯,等应元回来,咱们就收兵,晚上,好好跟你小子耍两手。”
有钱赌,又打了胜仗,一扫连日攻城不顺的诲气,李九成心情大好。当日他能把巡抚大人给的几万两买马银子当赌本豪赌,便见心中就没怕过什么。现如今成了都元帅,又连番胜仗的,自然不会把莱州城里那帮缩头乌龟放在眼中。这帮龟孙,也就趁夜扰扰营,真让他们闹出啥事来,嘿,还真没这可能。
李九成这一答应,耿仲义立即是眉笑眼开,把手指头捏了起来,在口中哈了口气,嘿嘿笑道:“那都帅就别怪兄弟我手辣了”
“就你?”李九成眉毛一挑,一脸不屑道:“就你小子也想赢老子,我你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你找人问问,你都帅我耍钱何尝输过!”
“都帅你这手气可好不了哪去,不然也不会把孙巡抚那几万两银子给扔西北了,嘿嘿。”耿仲义并没有因为李九成是都元帅而注意说话分寸,竟然把李九成在西北那烂事给直接扒拉了出来。
被部下当着面戳伤疤,李九成却也不恼,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这都元帅完全是孔有德和耿仲明抬举他,念他年纪大,便推了出来做头领。实际二人也没安什么好心,这要是一直打胜仗倒好说,可要是败了,他李九成就是朝廷要杀的第一人,谁让他是叛军的头呢,担个名都不行!
这东江的辽兵大多唯孔有德和耿仲明马首是瞻,他李九成说话并不好使,耿仲义之前在步兵右营时就是都司,他李九成不过是个千总,而且耿仲义手下这三千辽兵是他此次西征的主力,打仗可全得靠他。因此,耿仲义再怎么说话没大没小,李九成都不会怪他,更何况他这人本就实在随和,不注重这些虚礼,活着图个快活就行。
笑骂了句:“老子我不把孙大人的银子输光,你们几个能有今天这般快活吗?”
“那是,那是,要不是都帅你,兄弟我现在还在登州吹海风呢。”耿仲义呵呵乐着,抬首朝前方了眼,发现有什么不对,定睛一,不禁有些惊讶道:“马队怎么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李九成忙拿起千里镜去,发现马队真的在往回跑。
“完事了?应元这小子现在算练出来了,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耿仲义以为那些明军已经被李应元的马队收拾掉了呢。
李九成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千里镜,越神色越是不对。见状,耿仲义突了一下:莫非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