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侯便把所探知的据实禀报:
明军将士听闻他们面对的是骁勇的多尔衮,加上多年来养成的畏满如虎,欠军饷已久,将士们是气力不继,斗志低落。仗没有打,士兵们就散去了大半。
吴阿衡只有他的总督直属护卫标营以及总兵鲁宗文的一部军兵还跟在他的身边愿意与他一同死战报国,就算如此,他的兵力和满清比起来还是要差得太多太多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率领孤军勇斗强敌。
清军将吴阿衡和鲁宗文围了一匝又一匝的,接连激战了五天,鲁宗文战死。
墙子岭顿时是尸积如山,血流如河。此时就算是身边将士尽皆战死,粮草早已断绝,而吴阿衡却没有一丝突围的意思,他还是血战。他说的就是一句话:“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最后吴阿衡力竭被擒,清军迫降,可是他大义凛然,不降,慷慨激昂地直剖心胸:“我生为大明将领,死为天国英灵,决不屈膝!”
听到不屈膝的话,令得清军恼羞成怒,用刀直指着吴阿衡的膝盖厉声地威胁:“你跪是不跪?”不止如此,清军还把一些捉住的明军逃卒给押到了吴阿衡的跟前,然后刀一挥,“哇啊!”在逃卒的哀号声之中,逃卒的双膝被砍掉了。
“降不降?跪不跪!”一把把的尖刀围对着吴阿衡,想让吴阿衡屈服!更有人指着鲁宗文的尸体,说:“难不成你也想像他一样?”
吴阿衡面对着带血的刺刀,对敌人是嗤之以鼻,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来吧!”甚至连看都不屑看一眼清兵。
“哇呀呀!”清兵顿时像被气疯了,他们气死了!凶残的清兵不由分说,就把吴阿衡的双膝给砍掉了。
更有一个清兵一个箭步上前来,紧紧地抓住了吴阿衡的头发,用力地抓着他的头往地上撞去。
这一下撞得吴阿衡眼冒金星,可是他还是用自己的嘴来做斗争的武器,“哈哈!投降?天大的笑话!我不是说过吗?我是明将怎么会降?你们是不是黔驴技穷了?狗吠些什么!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们是无法让我屈服的!”
“扒开他的嘴!把他的牙齿全打落,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看他还能不能说!”清兵们已是气极败坏了!疯狂地吼叫着。
好几个清兵上前来执住吴阿衡开始了暴行,吴阿衡齿被击落,舌被拔掉。
原本以为吴阿衡不能再怎么样了,可是满嘴是血的吴阿衡双目如剑,发出唔唔的声音,可以看出,他似乎还在骂,而且他的手在动,他似乎是盯着掉在不远处的一把剑,他要爬到那里,拿起剑继续战斗!
哪怕是双脚被砍掉,舌头、牙齿都没了,别人常说武装到牙齿已是程度之高了,可是吴阿衡却是血不流干,死不休战!有口气在,就记得自己是明将,当战斗到底!
清兵看到,他们害怕了,别看吴阿衡将死之人,可是清兵们却怕他,他会再拉人来垫背。心中无限的恐惧驱使着清兵只有把吴阿衡给杀了,才能扼杀他们心中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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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侯把探听的消息报告完了。“隆徽兄啊!”卢象升大叫出来了!吴阿衡字隆徽,是万历四十七年已未科进士,而卢象升是天启二年的进士,晚三年于吴阿衡,有同朝为官之谊。
卢象升听闻吴阿衡惨死,他又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呢?他大哭起来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张必武是眼疾手快地过来扶住了卢象升,说:“制台大人请匆伤心难过了!我们现在所想的是要怎么为吴制台大人报仇雪恨!”
卢象升的家人顾显也劝说:“是啊!主人,你不要再哭了!请将养身子啊!为吴制台大人报仇,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要伤了身子!”
顾显是卢象升的家仆,打小就和卢象升在一起,两人看似是主仆,实则为兄弟之情。
卢象升也是听明白了,他也认为张必武说得很对,随之他转向了斥侯问:“吴总督生前曾经有什么话说吗?”
斥侯如实而报:“吴制台大人在领军出发之前说过,‘皇上猜忌,他对臣下刻薄寡恩,臣下稍有过错,非杀即狱,一点宽容也没有!让鞑子从我的防地破关而入,我就是犯了死罪!与其被缇骑擒拿到京斩于市,不如光荣战死于沙场之上,以全忠名!’”
“啊!”这一句话对于卢象升的震动是很大的!卢象升也知道崇祯猜忌心太重了!对臣下没有宽容,十分苛求,最为重要的是崇祯太想做尧舜明君,太想中兴了,他的很多举措因此是操之过急的。为此,他极好面子,令得臣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尸位素餐能得一天禄位算一天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