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姚姬,张宁都会有这样一个想法:她是人间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或许在后世一些经过高超技术包装后的美女能在相貌身段上比得上她,但在他的眼里终是缺少一种神韵;就像一幅极好的画,可以模仿,却欠缺那画龙点睛的一笔。姚姬不是一潭清泉,观之清澈可爱、尝之清淡无味,就算是甘甜的泉水饮多了也会很快索然;她是一樽回味醇厚的酒,经过了时间的磨砺,其味悠长而动人。
她的眼睛和心如水晶一般透彻,与之相处的感觉美好而自然,这是天真小姑娘绝对无法做到的”“小说章节更新最快。她通常不会通过委曲求全来维持和睦,妥协让步时是给人一种理解的温暖,或是宽容饶恕的感觉;她要坚持的东西也不会通过要挟或逼迫,通常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做出让步,而且心服口服。圆润的交流,回避了争执的丑陋恶言,她的气质便雅致高贵,却毫无矫揉造作;人心不能完全美好,但她可以地把美好的一面在日常中展露出来。
于是姚姬便很能感染人了,哪怕在大兵压境生死系于一战的前夕关头,张宁一样在这里感受到了一种沉静,可以从容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清茶。因为她就是如此从容,你会情不自禁地追随她的脚步。
但张宁不能完全平静,欲|望是男人的灵魂,如此一个念头冒进脑海。除非是即将入土年纪的人,已然看淡一切,否则没有欲|望便没有梦想,必是平庸无用之人。
那是一种渴望,极难具体琢磨。就好像小时候的一件让你睡觉都想拿在手里的玩具,又仿佛情窦初开之时默默关注的人,它会让人衍伸出好和坏的两面,亲近、抢夺、占有……而那种只想她好、自己只是付出而甘愿看着她渐渐远离的奇怪高尚情操,张宁自己是无法理解的,或许他境界还不够、又或许有的人口味奇特。
所以张宁曾多次在内心里暗暗下决心,要守规矩、要理智,告诫自己的丑陋,仍然阻挡不住一种强烈的渴望。他在姚姬面前才审视到自己的弱点,才发现自制力如此之差。
幸而他们俩人都不是极端之人,姚姬出身书香门第,受封建礼教的影响很深;而张宁其实也是一个观念普通之人,前世的他保守而守规矩,实在不是道德败坏的人,所以理智上仍能克制。
也不知姚姬是他这幅身体的生母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大抵应该是一种幸运吧,不然连认识她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母子亲情是极为稳定的关系,他不用担心完全失去她。
张宁的头脑有些混乱,想到刚刚她的问题,不知怎地便索性回答道:“我是六百年之后来的人,见识过尚未问世的东西,所以能造出领先的火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没有shime忧惧之感。对于身份他是从来没对别人透露过的,哪怕对最亲信的人,因为他在这里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才能有生存;现在说出来了却无甚压力,大约是因为之前姚姬说“不论好和坏,我也只能依靠你”……似乎确实是这样的,所以张宁下意识才能有恃无恐。人总有一种奇特的破坏欲,他潜意识里想破坏这种亲情关系。
姚姬微微一愣,看着他的脸道:“你说得是真的?”
张宁才发现这种事已经超脱了人们的想象力,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当下便道:“就像投胎一样,我不知怎地投到了一个刚刚死掉的人身上,那个人便是张宁、字平安,您给取的名字。”
这么一通话,他倒不必再琢磨怎么回答刚才的问题了。姚姬问他怎么会造先进火器,问得简单,答起来却是难;张宁一时根本想不出一个合理解释,胡诌一通不瞒过聪明的姚姬,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有意骗她、徒增隔阂。
姚姬一听自然觉得是句玩笑,正想一笑了之,不料又听张宁道“这是一个秘密,不能对外人道”。
她便没笑出来,只是安静地打量他的脸。张宁的脸形确实与她自己有点相似之处,肯定是有血缘的,特别他的眼珠,很有神。
虽然二十五岁的男子早可以成家立业当家为人了,但通常因为年轻在神态上和中年人还是很有区别的。可姚姬从张宁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稚嫩,他本就不是个习惯嬉戏玩笑的人,表情很认真,眉毛眼睛鼻梁之间有一种英气,神态温和却仿佛带着一种慑人的威怒,使人自然而然地不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这让姚姬有点无所适从,难以想象从这样一个男子的口中能说出荒诞的话来。
姚姬还没表现出来的一笑僵在脸上,顿时表情有点不自然。他是shime意思,难道是不想当她的儿子,那他要当shime?
“但你的身子是我的。”姚姬脱口说道。这时她发现自己慌忙的一句话有歧义,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也不便解释反而越抹越黑了。要不是记忆里已经发生了不道之事,姚姬实在不会让自己对儿子想到那些不该想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