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我错怪你了。”子夜奔入厅中,一下扑入李由怀中,哭的更伤心了。
李由赶忙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子夜不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是舅舅不好,以前不该瞒着你的,不该惹我们子夜伤心。”说道“不该骗你”几个字时,李由重重地握住拳头,压抑着不让自己的情绪波动。
子夜哭道:“不,舅舅!我错了!以前你瞒着我,我总以为你是在为你们父子,您在为他开脱。现在我明白了,是我错过舅舅了,您是不想让我活在怨恨中,不想让我伤心。可您却要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伤痛……”
李斯出卖扶苏一事,李由和钟隐本想一同瞒着子夜,奈何子夜从师兄弟口中得知真相。为此与理由大吵一架,指责李由包庇李斯,以至于“冷战”很久。多亏钟隐苦口婆心劝说,才有所改观的,未曾想今日意外让子夜得知真相,就此冰释前嫌。
李由心中一阵酸楚,叹道;“子夜长大了!既然你明白舅舅的心意,那就乖乖的,不要胡思乱想。舅舅要出征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舅舅担心才好。”
子夜擦干泪水,抽噎道:“嗯,舅舅出征在外,一定要小心才是,子夜现在就您一个亲人了!”
老者皱眉笑道:“子夜,你这么说为师可是伤心不已,为师不是你的亲人吗?”李由与两者对望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如此一来,房中的沉重气氛冲淡了许多,子夜这破涕为笑,又依偎到老者身边,低道:“子夜错了,您是我最亲最亲的师父。”
“就你小嘴甜,也不怕你舅舅吃味?”说笑几句,子夜的情绪好了很多。
子夜不禁俏脸一红,笑道:“好了,我得知舅舅要出征,前来送行的。知道舅舅和师父还有事情谈,不用你们赶,我先告辞了。”
李由和老者不由哈哈大笑,子夜嫣然一笑,转身去了。出门的那颗,可爱的笑脸瞬间消失不见,眉目间透出深深的伤感和歉意,甚至是仇恨……
房间里,李由道:“钜子,我走之后,麻烦您多费心,照顾好子夜。”
钟隐道:“放心好了,扶苏公子对我邓陵墨有知遇之恩,当年未能保全公子和子婴,老夫深以为憾。老夫拼了命也会保护好子夜,不会让他受到分毫伤害。”
“那就好,有劳钜子了!”
老者问道:“将军,此番征讨的楚地叛军,可不同于对付之前的乌合之众,你可要小心了。尤其是项梁身边的范增,是我墨门相里氏传人,腹有兵甲,胸怀韬略,不可小觑。老夫还听说,楚军之中有不少武艺精纯的骁勇战将,将军一定要小心。要不,老夫派上一些弟子,护卫将军安全。”
李由轻轻摇摇头:“不用了,一两个人改变不了根本战局,李由会小心的。如果……如果……我这次回不来,还请先生带着子夜离开三川郡,远走他乡,保她周全。”此番会一场恶战,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征战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他始终放心不下外甥女。
李由的话中竟满含嘱托之意,老者身子一震,喃喃道:“这这……”再看时,李由已经起身往外走去,步伐矫健,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