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摩月静静的坐在周靖寒大摆琼林宴的琼林苑内的石凳上,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悠远,神情有些平淡,所以除了一些老油条还有一些胆大的学子外,没有敢上前来给他敬酒,堂堂的新科状元桌前,竟然颇有些冷清。
琼林苑乃是专门宴请新科学子的地方,内里大门牙道,尽是古怪松柏,锦石缠道,宝石砌塘,柳锁虹桥,花萦凤舟,昔日东京梦华录中描绘的景象终于再次重新,而且更加恢弘盛大!紫岚城内此时也是尽是欢歌笑语,五颜六色的礼花如百花争艳般升空,在星夜一闪即逝却是给无数人留下了美好地印象。
四司六局乃是琼林宴内最忙的人,四司即是帐设,厨,台盘,茶酒四司,六局为果子,蜜饯,茶蔬,油烛,香药,排办六局,他们乃是直接对琼林宴的举办成功与否负责,而且还有光禄寺,梨园教坊,以及尚宝司协办。只见琼林苑内内侍忙的忙的是满头大汗,宫女则是如百花中穿蝶,香汗淋漓自有风情,偶尔偷偷那一眼学子,也是面色通红的赶紧走开。
周靖寒身为帝皇,却也只是开场的时候在了一会儿,随后就是召集十二司六部军机处寂雪阁之人前去东暖阁议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直到一个时辰后,那些老大人才慢悠悠的返回,只是一个个都是脸上带着些怒容还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诸葛明和司徒仲达也回来了,两个人独自前去虹桥上,整个虹桥就是无人敢过,两个人如两个年轻人一般,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说着话,丝毫不管礼教司那些腐儒的目光。
大尧的盛世之下,隐藏着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是被蒙在鼓里。不少人还是很有远见和观察力的,不仅是潘季章和季先然,大多数老大人都是有些沉默。但是出奇的是,他们的目光依旧坚毅,并没有一丝害怕的踌躇犹豫,那是一种对自己的国家乃至民族极度自信的心态。
林摩月的目光扫去,杨子虚因为自己的关系不少人都是向他表达了友好的态度,这个耿直的年轻人并不傻,他不卑不亢,彬彬有礼的样子颇让一些有意收徒的大人动心了。而唐玉臣和徐子敬到哪里都是主场,不论是世家子弟还是一些朝廷官员都是纷纷前来庆贺。只有廖清寒,这个年轻人的样子依旧是不平不淡,只是进行了必要的交际外,就是和自己一样,坐在凉亭中似乎是在欣赏那些古柏。
林摩月对他的警觉已经提到了最高点。可就在这时,数名世家子弟并肩走来,几个人都是表情谦卑,见到林摩月则是高举酒杯缓缓道“林兄文章惊天下,那日紫岚异象可谓神祗,我等出身羽烈书香门第却也未见到过这等盛世,这杯酒就是我等敬林兄的,多谢林兄让我等见这等读书人百年难见的景象。”说罢几个人就是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林摩月也是微微一笑,连道客气,举起一杯酒也是喝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廖清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竟是避过了林摩月的探查!他的步伐精妙通化,每走一步就如同是踏月而来,借着这清幽佳境,更是显得他出尘不凡。两个人的恩怨也算是世人皆知,而徐子敬和唐玉臣目光闪烁,却没有说什么,廖家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如今就是各个世家联手恐怕也制不住廖家了,所谓鱼跃龙门化龙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廖清寒走来,却也是微微的笑道“诸位可是说差了,这等事情岂止百年难得一见,可以说的上是千年难见了。”
那几位世家子弟连连称是。没见林摩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他可不会相信,廖清寒会这么好说话。
果然,廖清寒忽然轻轻的说道“林兄折桂这是名副其实,可是………连如今道家的人和商家的玄学门人和商旅也是摘得一甲两个位子,这未免………”
当今大尧,儒家势大是不可避免,而农家虽是不比儒家,可士农工商思维却是依然存在的,朝廷内多是大儒,内里还是很有成见的,而有些人则是有些不怀好意了,廖清寒的话可是正和他们心思。林摩月此人深的皇帝宠信,本身更是士子偶像,以后如果和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怎么办,制衡!这是那些人心中所想的,压不下林摩月,多少可以给他制造些麻烦,压不下唐玉臣和徐子敬,却可以找借口彻底掣肘!
唐徐二人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何意。而有些人却是已经开始频频点头了,不少势力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而林摩月颇有些意外的着廖清寒,随即就是淡淡的笑道“廖兄此言差矣,所谓登科排名,那是陛下以及各部大人经过深思熟虑而得到的,如果廖兄认为其中不对,不如去问问大人们还有陛下。”
轻描淡写,就是将矛头指向了廖清寒。可廖清寒轻轻一笑,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就是传遍了琼林宴!
“我廖家小子说的不错,这今年科举登科排名却是有些不公,怎么连一些经商的还有问道的小家伙都是拿到了榜眼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