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开山见吴孝良默然不语似在自责,急忙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旅长,此事疑点重重,小人估计未必就是土匪所为。”
“哦?说说你的分析。”吴孝良也觉得此事断不会如此简单。
“第一,有土匪们的对话为证,这些人似乎是士兵假扮。第二,惨案发生时,枪战十数分钟,东宁县城的驻军和警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直至他们将物资搬完,也没有半个警察或者驻军士兵出现。”
事情果真不简单,但他没想到,此事矛头已然直指延浑镇守使高士傧。吴孝良连连冷笑,高士傧啊高士傧,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去招惹你,你倒主动来暗算于我,想吃下这比物资,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一副好牙口。
吴孝良站起身来道:“老马,咱们这就回绥东,带兵进东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旅长,还有一部分枪支弹药被锁进库里那些瘪犊子没运走,咱们得抓紧时间回东宁啊,回去晚了不但证据消失,可能连最后这点东西可能也得没了。”
杜鹃却站了起来,“孝良哥哥,此事我能帮你。”
吴孝良眼睛一亮,对啊,杜鹃这现成的人马自己如何不用。
沉吟片刻,吴孝良道:“双管齐下,一面派人回绥东报信,咱们这里马上出发去东宁。”随后又补充道:“老马,你就不要回去了,直接领路,咱们去东宁找高士傧讨回这个公道!”
吴孝良又转头问杜鹃:“娟妹子,山上有多少人马?”
“绥芬河这几股绺子里我人马最少,对外号称两千,那是虚张声势,但八百之数有的。”
吴孝良心中暗叹:人马最少的一股都有八百人马,那最多的不得上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杜疤瘌镇东洋哪个不是上千人众,红军游击队政委雅科夫手下更是号称万人。
杜鹃命人叫来李柄江,安排出兵事宜,李柄江大为不满,但还是领命而去。
又将王怀事等人提来,这个小小的棚子立刻拥挤不堪,一干人等目前依旧是满头雾水,想不通为何事情突然就峰回路转。
吴孝良沉重的宣布:“你们听好了,绥东军驻东宁办事处储备货栈遭土匪袭击抢劫,护兵排自排长胡六一以下全部阵亡,现在有理由相信此事乃延浑镇守使高士傧所为,咱们现在就去将此事调查清楚,为死去的兄们报仇,夺回被抢劫的物资。”
李五一与胡六一两个感情甚深,乍听闻死讯,难以置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六一比我机灵多了,怎么会死?”他上前去抓住马开山满脸期待的问道:“你看错了是不是?是不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马开山摇摇头,那个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的小伙子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这一刻,他有些恨自己当时懦弱,没有冲出去与他并肩战斗。
“六一兄弟死的英勇,是条汉子,打光了所有子弹,还冲向敌人……”马开山哽咽起来。
山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听声音是mg08水冷重机枪。果然,有土匪急匆匆跑来,一脸慌张。
“大当家,不好了,山外来了一大股穿灰军装的官军,火力太猛,兄弟们怕是顶不住……”